废弃的农林技术推广站地下室,空气阴冷潮湿,弥漫着尘土和霉变的气味。唯一的照明来自一盏依靠汽车电池供电的昏暗应急灯,光线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林默躺在简陋铺就的垫子上,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颈侧的毒痕在昏黄光线下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小满守在一旁,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头的虚汗,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一声微弱的“痛”字。那一声之后,林默又陷入了更深的沉寂,仿佛那一个字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司机老陈在检查完房屋结构后,面色凝重地走下来:“这里废弃太久,结构不稳,只有一个出口,不适合长期坚守。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安全的转移路线,或者……期待苏小姐那边能有消息。”
年轻护士小李清点着从车上搬下来的有限物资,忧心忡忡:“抗生素和营养液只够维持三天,镇痛剂和稳定剂更是所剩无几。如果林先生再出现状况……”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压抑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这狭小的空间。他们暂时摆脱了追兵,却似乎被困在了一座更坚固的囚笼里,而笼中的希望正在一点点熄灭。
就在这时,地下室唯一通向地面的、被杂物半掩的铁门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抓挠声。
三人瞬间警觉!老陈立刻握紧了枪,示意小李和小满保持安静,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侧耳倾听。
抓挠声持续着,夹杂着一种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呜咽,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小动物?
老陈小心翼翼地将堵门的杂物移开一条缝隙,向外窥视。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一只瘦骨嶙峋、浑身脏兮兮的土狗正趴在门边,用爪子无力地扒拉着铁门,它的后腿似乎受了伤,拖在地上,气息奄奄。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哀求。
原来是一只受伤的流浪狗,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里,似乎在寻求庇护。
老陈松了口气,但眉头并未舒展。一只狗的出现,说明这个地方并非完全与世隔绝,也可能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他正犹豫是否要驱赶它,小满却走了过来。
看到小狗凄惨的模样,小满心中一软。她想起林默那维系生命的光辉曾让泵房旁的野草焕发生机,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蹲下身,轻轻推开了铁门。
小狗怯生生地看着她,没有逃跑,反而发出更哀戚的呜咽。小满看到它后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化脓,散发着恶臭。它显然活不了多久了。
“它好可怜……”小满抬头看向老陈,眼中带着恳求。
老陈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异变突生!
一直昏迷的林默,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这一次的抽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整个人几乎从垫子上弹起,又重重落下!监测仪(依靠最后一点电池)发出刺耳的警报——他的心率瞬间飙升到一个危险的高度,血氧饱和度骤降!
“林默!”小满惊呼,扑回他身边。
然而,与以往不同,这次林默没有立刻平静下来。他的双眼依旧紧闭,但眉头紧锁,面部肌肉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更令人心惊的是,他紧紧攥着的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渗出了暗红色的血珠!
与此同时,那只趴在门口的小狗,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呜咽,挣扎着抬起头,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地下室深处的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