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像砂纸磨过神经。小满屏住呼吸，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掌心——林默那根冰冷的手指，刚刚确实在她手心里，极其微弱地划动了两下。
一下，短促；一下，略显拖长。
这绝不是无意识的抽搐！这太有规律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苏婉，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用口型无声地说：“他动了！在划！”
苏婉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立刻俯身，目光如炬地锁定林默的手指和小满的掌心，同时对还在进行常规抢救操作的医生快速而低声地说：“医生，请等一下！病人似乎有细微的神经反应！”
主治医生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药物准备，疑惑地看向监测仪——数据依旧稳定在那个令人绝望的低水平，没有任何显示意识活动的脑电波迹象。他皱了皱眉，但出于对家属（苏婉扮演的角色）情绪的尊重，还是示意助手暂停，仔细观察。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苍白的手上。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寂静后。
指尖再次动了。
短。短。长。 停顿。
长。长。长。 停顿。
短。长。短。
摩斯密码！
短（点）代表“·”，长（划）代表“—”。
“· · —” 是字母 U？
“— — —” 是字母 o？
“· — ·” 是字母 R？
U. o. R.？ 不成词。顺序是…… U, o, R？ 或者…… 是倒过来的 R, o, U？ “RoU” 也不对。
“他在尝试沟通！但可能很混乱，或者顺序有误！”苏婉急速低语，大脑飞速运转。这不是完整的单词，更像是几个字母的碎片。是“oUR”？“UoR”？还是…… 他太虚弱，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信号？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打破了室内的凝滞气氛。一名戴着口罩、推着护理车的年轻护士站在门口，声音平静：“医生，需要更换704的输液袋和补充耗材。”
是之前那个被小满怀疑的护士！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来了！
小满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林默的手。苏婉眼神一凛，瞬间恢复了冷静威严的神态，对门口道：“稍等，医生正在检查病人关键神经反应。”
她的话既是对护士说的，也是提醒医生配合。主治医生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顺势点了点头，继续观察林默。
门外的护士顿了顿，没有离开，也没有强行进入，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口，目光却仿佛穿透了门缝，落在病房内。
走廊阴影处，悄悄摸上来的周屿也看到了这名护士，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闪身躲进一旁的消防门后，暗中观察。他认出这个护士不是平时负责这一层的熟面孔，而且她的眼神……过于平静了，平静得不像是在混乱的医院里工作的人。
病房内，林默的手指再次艰难地动了起来。
长。短。 （— ·） 字母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