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从镇上回来时,带回了些不好的消息。
“镇上的猎户说,最近确实有外乡人在附近活动,”他把买回来的煤油灯放在桌上,眉头微蹙,“说是来寻一种叫‘血藤’的药材,据说能治百病,出价高得离谱。”
阿木正在编筐,闻言停下手里的篾条:“血藤?我好像在药书上见过,说是长在悬崖峭壁上,藤叶带血红色,很难采。但这跟半人兽有啥关系?”
林辰倒了杯凉茶递给林墨,沉吟道:“外乡人寻药,未必会伤半人兽。但猎户还说了别的——他们说前几天在山北坡看到过新鲜的陷阱,不像是本地猎户常用的样式,倒像是专门捕大家伙的。”
“大家伙?”张婆婆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走进来,听到这话皱起眉,“你们是说,那半人兽是被陷阱伤的?”
“很有可能。”林墨接过馒头,掰了一半递给阿木,“我还听说,那些外乡人带了猎犬,夜里常在山脚下转悠,村民们都不敢让孩子靠近后山了。”
屋里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应和着这份不安。林辰想起半人兽腿上那道整齐的伤口,确实像是被陷阱里的铁齿划开的,而非野兽的爪牙。
“不能让他们在山里乱折腾。”林辰放下茶杯,语气坚定,“后山是咱们村的根,山里的生灵也是咱们的邻居,不能眼睁睁看着外乡人胡来。”
“我跟你去!”阿木立刻站起身,手里的砍刀往地上一顿,“我熟山路,能帮上忙!”
林墨也点头:“我也去。多个人多个照应,而且我懂些草药,万一遇到受伤的野兽,也能处理。”
张婆婆看着他们,叹了口气:“你们当心些。那些外乡人看着就不是善茬,听说带了刀枪,别硬碰硬。”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几块晒干的“连脉草”,“这个带上,泡水喝能提神,万一迷了路,也能驱蚊虫。”
第二天一早,三人背着干粮和水,往山北坡走去。晨雾还没散,山路湿滑,林辰在前开路,用砍刀劈断挡路的荆棘;阿木在中间,时不时弯腰查看地上的痕迹;林墨走在最后,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手里还攥着一把防身的短匕。
“你看这儿。”阿木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上的脚印,“这脚印比咱们的大两倍,边缘有爪痕,像是半人兽的。”脚印旁边还有几道杂乱的蹄印,像是猎犬留下的。
林辰蹲下身摸了摸泥土,还带着潮气:“刚过去没多久。往这边走了。”
三人顺着脚印往深山里走,越往里走,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丈远。古树的枝干在雾中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像张牙舞爪的鬼影,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更添了几分阴森。
“小心脚下。”林墨提醒道,指着前方被杂草掩盖的土坑,“这是个陷阱,上面铺了树枝,差点踩进去。”
林辰探头一看,坑深约两丈,底部插着削尖的木桩,锈迹斑斑,显然不是新挖的。“是外乡人布的。”他用砍刀拨开周围的草,“你看这绳结,是南方的打法,跟本地猎户不一样。”
阿木往坑里吐了口唾沫:“真缺德!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得残!”
三人绕开陷阱继续往前走,雾气中渐渐传来隐约的狗吠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的,带着外地口音。
“……那畜生肯定跑不远,血藤就在这附近,找到血藤,咱们就发财了!”
“别废话了,赶紧找!老板说了,找不到血藤,就把那半人兽抓回去,听说那玩意儿的皮毛也值不少钱!”
林辰三人对视一眼,都屏住了呼吸,悄悄躲在一棵古树后。雾气中,几个穿着短打的汉子牵着猎犬走过,腰间别着砍刀,手里还拿着网兜,神情凶悍。
“他们要抓半人兽卖钱!”阿木压低声音,眼里冒着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