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囊似乎察觉到了威胁,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表面的小孔里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汁液,朝着两人射来。汁液落在泥地上,顿时冒出青烟,把黑色的淤泥都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躲开!”林辰拉着阿木往旁边一闪,汁液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落在芦苇上,芦苇瞬间枯萎、发黑,化作一滩黑水。
“这汁液有毒!”阿木心有余悸地说。
林辰没说话,只是将“连脉草”的种子撒向卵囊。草种落在肉囊上,瞬间生根发芽,嫩绿色的茎秆像无数条小蛇,顺着小孔钻进卵囊里。“守心符”的纹路在草茎上亮起,卵囊剧烈地颤抖起来,表面的小孔开始收缩,像是在痛苦地挣扎。
“吼——”卵囊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像是无数毒蝇在同时嘶鸣。它突然裂开一道大口子,里面涌出无数只还没成型的毒蝇幼虫,白白胖胖的,像蛆虫似的,朝着两人爬来。
“用火油!”林辰大喊。阿木立刻掏出火油壶,朝着裂口泼去。林辰甩出血火折子,火苗瞬间燃起,将卵囊裹在火焰里。幼虫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声响,很快被烧成了灰烬。卵囊在火焰中不断收缩、扭曲,表面的小孔里冒出黑烟,发出刺鼻的气味。
随着卵囊被烧毁,周围的瘴气渐渐散去,青灰色的雾气变得稀薄,那些盘旋的毒蝇也像是失去了力气,纷纷掉在泥水里,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沼泽里的泥浆不再咕嘟作响,黑色的淤泥渐渐变成了褐色,露出
“结束了……”阿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战斗虽然不长,却耗费了他很多力气,尤其是在这湿寒的沼泽里,手脚都快冻僵了。
林辰点点头,走到卵囊的残骸旁,将剩下的“连脉草”种子撒在上面。草种落在焦黑的残骸上,很快冒出嫩芽,嫩绿色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净化这片被污染的土地。
两人返回高地,发现那个中年汉子已经睡着了,脸色好了很多,膝盖上的红肿也消退了不少。林辰又给他换了些药膏,叫醒他:“毒蝇的老巢已经被毁掉了,瘴气也散了,你沿着这条路往外走,就能看到商队留下的标记。”
汉子感激涕零,非要把身上的玉佩送给林辰:“壮士,这玉佩是我家传的,能辟邪,您收下,就当我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林辰婉拒了玉佩,只是教他辨认“连脉草”的样子:“这草能解百毒,你路上要是再遇到毒虫叮咬,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就行。”
汉子记下了草的样子,千恩万谢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沼泽边缘,阿木突然问:“大侠,你说这沼泽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毒蝇?”
林辰望着卵囊残骸上长出的“连脉草”,叹了口气:“多半是以前有人在这里倾倒毒物,或是滥杀生灵,积累的怨气滋养出了这邪物。万物相生相克,你善待它们,它们便善待你;你害了它们,它们也会反噬。”
阿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林辰从怀里掏出地图,上面的标记又多了一个。“往东南走,”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听说‘断魂崖’下有个‘噬魂蛛’,能吐出粘性的蛛丝,缠住人的魂魄,让他们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那我们快走吧!”阿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少年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初时的胆怯,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每多走一步,就可能多救一个人,多化解一场劫难。
林辰笑了笑,策马跟上。沼泽里的雾气已经散尽,阳光洒在褐色的泥地上,暖洋洋的。“连脉草”的嫩芽在风中轻轻晃动,像是在向他们告别。
他知道,前路依旧有险恶,有需要战胜的邪物,但只要铁剑还在,草种还在,身边的少年还在,这护生的路,就会一直延伸下去。就像这沼泽里的“连脉草”,哪怕生在最肮脏的泥里,也能长出最干净的绿,用自己的生机,净化一切污浊。
马蹄声在渐渐干燥的泥地上留下清晰的印记,很快被风吹散,仿佛从未经过。但那些被种下的草,会在这里扎根、生长,告诉后来的人,曾经有两个人,一把剑,一株草,在这里驱散了毒瘴,毁掉了邪巢,让这片沼泽,重新有了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