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九头蛟暴怒,一条脖颈猛地探向渔船,血盆大口中的獠牙闪着寒光。林辰纵身跃起,铁剑划出“破风式”,剑气斩断了几根蛟须,绿色的血溅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快泼火油!”林辰对老渔民喊道。老渔民手忙脚乱地将火油泼向蛟头,林辰甩出血火折子,火油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将九头蛟的一个脑袋裹在火里。那脑袋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中挣扎,黑色的鳞片纷纷脱落。
但九头蛟毕竟是千年老妖,剩下的八个脑袋同时发力,掀起更大的浪涛。渔船在浪里像片叶子般颠簸,老渔民被甩出船舱,眼看就要落入海中。林辰眼疾手快,甩出铁剑的剑穗缠住老渔民的腰,将他拉回船上,同时左手捏诀,引动海面上的“连脉草”藤蔓。
无数藤蔓突然收紧,像无数条绿色的钢索,将九头蛟的八个脖颈死死捆住。九头蛟动弹不得,只能疯狂地扭动身体,掀起的巨浪几乎要将渔船掀翻。林辰趁机跃到蛟背上,铁剑直指它中间的主脑——传闻九头蛟的主脑是其命脉,只要斩碎主脑,其余脑袋便会自行枯萎。
“受死吧!”林辰运起全身内劲,铁剑带着“合璧式”的刚柔之力,狠狠刺向主脑的眉心。九头蛟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主脑上的绿眼瞬间黯淡,剩下的七个脑袋也同时垂下,庞大的身躯渐渐沉入海中,激起最后一阵巨浪。
海面上的黑色海水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湛蓝。“连脉草”的藤蔓在海面上舒展,像一张巨大的绿网,将九头蛟留下的毒血尽数吸收净化。林辰站在摇晃的渔船上,望着渐渐平静的海面,长长舒了口气。
老渔民跪在甲板上,对着林辰连连叩拜:“神仙!您真是活神仙啊!望潮镇有救了!”
返航时,码头上挤满了人。当渔船靠近岸边,人们看见林辰站在船头,手里提着九头蛟主脑上的一片黑鳞,都欢呼起来,孩子们抛洒着鲜花,渔民们敲起了渔鼓,镇长更是老泪纵横,要给林辰立生祠。
“立祠就不必了,”林辰跳上岸,将那片黑鳞递给镇长,“把这个埋在码头的礁石下,再种上‘连脉草’,可保往后海不扬波,鱼虾丰美。”他从行囊里取出最后一包草种,分给围上来的渔民,“这草能净化海水,滋养鱼虾,种在海边,比什么都管用。”
当晚,望潮镇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像过年一样热闹。渔民们拉着林辰去家里做客,端出最好的海鲜,斟上最烈的酒。老渔民捧着酒杯,非要跟林辰碰三杯:“壮士,您救了我们全镇人的命,还让我们能重新出海打鱼,这份恩情,我们望潮镇的人永世不忘!”
林辰喝着酒,望着窗外的大海。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连脉草”的种子已被渔民们种在岸边,嫩芽在海风里轻轻晃动,像无数双守护的眼睛。他忽然想起李雪,想起终南的“合璧田”,此刻那里的“连脉草”,或许也在月光下舒展叶片吧。
“明天我就要走了。”林辰放下酒杯,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往南去,听说岭南一带出了个‘树妖’,专吸路人的精血,我去看看。”
老渔民挽留不住,只能连夜赶制了一张新船帆,上面用朱砂画着“守心符”,送给林辰:“壮士,这帆能避风浪,保平安,您带着它,不管到哪里,都像我们望潮镇的人在陪着您。”
第二天清晨,林辰再次扬帆起航,不过这次是沿着海岸线向南。新船帆在海风中鼓荡,“守心符”的朱砂印记在阳光下闪着红光,与铁剑穗子上的蓝线交相辉映。
甲板上,一小包“连脉草”的种子放在船头,海风拂过,吹起几粒种子,落在湛蓝的海面上,随波漂流,像在寻找新的土地。林辰站在船头,望着远方的海平面,铁剑在鞘中轻鸣,仿佛在说:路还很长,妖魔鬼怪还很多,但只要剑在、心在、草种在,这护生的道,就永远走下去。
船影渐远,望潮镇的轮廓缩成一道淡影,只有岸边新种的“连脉草”,在海风里轻轻摇曳,目送着这位孤独的旅人,走向下一段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