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完毕,众人借着冰棱的掩护,悄悄靠近药庐。那是座用冰砖砌成的小屋,此刻已被巫蛊师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手里举着骨杖,正是黑鸦的师弟,墨鸦。
“苏三娘,识相的就把冰魄草交出来!”墨鸦的声音嘶哑,骨杖敲击着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这等灵物,怎配你这女流之辈拥有?”
药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苏三娘站在门口,红衣在白雪中像团燃烧的火:“想要冰魄草,先问问我手里的毒针答应不答应!”
墨鸦冷笑一声,骨杖一挥,身后的巫蛊师纷纷甩出蛊虫,黑压压的一片,朝着药庐扑去。苏三娘早有准备,将手里的毒粉撒向空中,蛊虫落地便化作黑水,却架不住对方人多,渐渐有些吃力。
“动手!”李雪低喝一声,与青禾冲了出去。她将醒神草粉末撒向巫蛊师,银簪直指墨鸦面门。沈砚则从左侧杀出,硫磺粉迷住了几个巫蛊师的眼睛,惨叫声此起彼伏。
林辰将镇灵玉抛向空中,玉石的白光瞬间扩大,形成一道屏障,将剩余的蛊虫挡在外面。赵珩趁机撒出聚灵散,粉末落在冰面上,竟燃起淡蓝色的火焰,逼得巫蛊师连连后退。
“是你们!”墨鸦认出了李雪,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上次让你们侥幸逃脱,这次定要取你们的性命,用你们的灵纹和冰魄草,炼出最厉害的噬灵虫!”
他挥动骨杖,地面突然裂开,无数只灰黑色的虫子爬了出来,体型比普通的蛊虫大上三倍,嘴部有利齿,正是噬灵虫!它们嗅到灵气的味道,疯了般扑向药庐——那里,苏三娘精心培育的冰魄草正在冰窖中,花苞已微微绽放。
“不好!”苏三娘惊呼,想要回屋护住冰魄草,却被两个巫蛊师缠住。
李雪见状,立刻冲向冰窖,腕间的灵纹发出强烈的青光,形成一道屏障。噬灵虫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嘶鸣,却无法靠近。青禾抱着幼苗跟进来,小家伙的蓝光与冰魄草的花苞相呼应,花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开来!
淡蓝色的花瓣层层展开,中心的花蕊泛着莹白的光,灵气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填满了整个冰窖。噬灵虫在灵气的冲击下,纷纷化作灰末,连墨鸦的骨杖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脆响。
“不!”墨鸦看着冰魄草开花,眼中充满了不甘,转身就想逃,却被沈砚一剑刺穿了肩胛骨。
“哪里跑!”沈砚将他踩在脚下,短剑抵住他的咽喉,“上次让你师兄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
巫蛊师见首领被擒,纷纷溃散,被随后赶来的昆仑守军一网打尽。苏三娘看着绽放的冰魄草,长舒一口气,红衣上的血迹在白光中格外刺眼:“总算没白费功夫。”
李雪走到冰魄草前,感受着浓郁的灵气涌入体内,腕间的灵纹与花蕊的光芒融为一体。她忽然明白,苏三娘让她来,不仅是为了守护冰魄草,更是为了让她接纳这份灵气——灵源花的灵韵,冰魄草的纯净,本就该在世间流转,滋养万物。
三日后,冰魄草的花期结束,结出了数十颗晶莹的种子。苏三娘将一半种子分给李雪:“带回药圃吧,让它在中原也扎下根。灵气不该只藏在雪域或灵墟山,该像阳光雨露,洒遍每一寸土地。”
离开雪域时,赵珩留在了苏三娘的药庐,说要帮忙培育新的冰魄草。李雪知道,这里有他对母亲的念想,也有他想守护的灵气,便没有挽留。
马车驶离昆仑山脉,雪渐渐变成了雨。李雪掀开窗帘,看着远处渐渐泛绿的山峦,怀里的冰魄草种子散发着淡淡的凉意。她知道,这些种子将在药圃生根发芽,就像灵墟山的传说,像母亲的医道,像所有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故事,在寻常的岁月里,静静生长,生生不息。
沈砚递给她一块温热的红薯,热气模糊了他的笑脸:“回去咱们就把种子种下,用寒玉石槽,保证比雪域的长得还好!”
李雪咬了一口红薯,甜味在舌尖蔓延。她看着沈砚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车厢里闭目养神的林辰,看着小心翼翼捧着幼苗的青禾,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雪,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这些带着灵气的草木,就足够了。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融化的雪水,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吟唱一首关于希望与新生的歌谣。而冰魄草的种子,正像无数个微小的希望,在温暖的怀抱里,等待着春天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