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看我刻的木牌!”沈砚举着块新刻的竹牌跑过来,上面刻着“兰草成蹊”四个字,旁边还刻了只小小的蜜蜂,“周师弟说这词儿好,说咱们药圃的路,都是被来看病的人踩出来的。”
李雪接过竹牌,指尖拂过刻痕,笑道:“确实好。”她指着不远处的山道,那里果然有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从山下一直延伸到药圃门口——是邻村的张老汉来复诊,他的腿疾在灵韵滋养的草药调理下,已能正常行走。
“等下把木牌挂在篱笆门旁。”李雪看着沈砚,“就像你说的,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有兰草,有药香,有能治病的医者。”
沈砚重重点头,转身去挂木牌,脚步轻快得像阵风。李雪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院中的众人:林辰在灯下批注医书,青禾在晾晒草药,苏氏和孩子们在厨房忙碌,周明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脸上带着专注的神情。
夕阳西下时,药圃被镀上了层金边。周明要回京城了,李雪给他装了满满一筐草药,有改良的还魂草,有冰魄草叶片,还有刚做好的蜂蜜糕。
“替我谢谢陆大人。”李雪看着他,“若太医院有棘手的病例,随时派人来送信,我和沈砚会尽力帮忙。”
周明深深一揖:“李姑娘的仁心,弟子铭记在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您的医道,定会传遍天下。”
送走周明,沈砚搬了张竹椅放在花径旁,拉着李雪坐下。晚风吹过兰草,送来阵阵清香,远处的山村升起炊烟,与药圃的烟火气融为一体。
“师姐,你说以后会不会有很多人来学医术?”沈砚望着天上的晚霞,“就像周师弟这样,把我们的法子传到各地去。”
“会的。”李雪靠在他肩上,腕间的灵纹与兰草的光晕交相辉映,“医道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这兰草,一株开不出蹊径,要一片一片,才能铺就前路。”
沈砚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灵纹的暖意:“那我们就多种些兰草,多种些药草,让这蹊径,一直铺到天边去。”
夜色渐浓,竹屋的灯亮了起来。苏氏端上晚饭,有蜂蜜糕,有五味子药酒,还有沈砚下午钓的鱼。林辰喝着酒,说起年轻时游历的趣事,青禾和阿苗听得入迷,沈砚则忙着给李雪夹菜,时不时被烫得龇牙咧嘴。
窗外的兰草在月光下静静绽放,花径上的露珠反射着星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李雪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所谓传奇,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神话,而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寻常——守着一方药圃,伴着一群故人,让灵韵融入草木,让医心住进岁月,在时光里慢慢沉淀,最终开出满径芬芳。
她低头看向膝上的医案,最后一页已经写满,字迹在灯光下温润如玉。或许,这就是外婆和母亲想要的结局:医道流芳,不在史册,而在每一株被治愈的草木,每一个被温暖的生命,每一条被兰草铺就的寻常小径上。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这药圃的兰草,岁岁枯荣,却总有新的绿意,在春风里,在晨光中,向着更远的远方,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