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百草谷加强了戒备,五台山的武僧守在谷口,秦伯和周鹤叔清点药材,将有毒的药材单独存放,以防黑衣人再次用毒。林辰则跟着阿默苦练剑法,他知道,光靠阿默一人不行,自己必须尽快突破到通玄境,才能有自保之力。
“归元剑法的要诀,是‘以药入剑’,”秦伯回忆着,“比如‘当归式’,剑路绵长,如当归补血,后劲十足;‘防风式’,剑招灵动,能防能守……可惜我只见过图谱,没练过。”
林辰尝试将药理融入剑法,练“流云式”时想着薄荷的清透,练“劈山式”时想着黄芪的厚重,竟真的摸到了些门道。一次练剑时,他剑尖挑起片黄精叶,运起内劲将叶片劈成两半,切口平整如刀削——这是“精通境”巅峰的征兆。
“快了,”阿默点头,“再悟透‘意与药合’,就能入通玄境。”
第三日清晨,黑衣人如期而至,这次却带了更多人,足有五十之众,为首的人摘了面罩,竟是影夫人的副手,那个曾送牌匾到江南百草堂的中年男子。
“林辰,别挣扎了,”副手冷笑,“影夫人说了,你若交出鼎拓本,承认身份造假,还能留你个全尸。”
“影夫人真的知道此事?”林辰握紧归一剑,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懂归元剑法?”副手挥刀下令,“拿下他!死活不论!”
五十柄弯刀同时出鞘,刀光映着朝阳,晃得人睁不开眼。阿默率先冲上前,归一剑化作漫天银光,“分光式”展开,瞬间逼退前排的黑衣人。五台山的武僧也手持禅杖迎上,谷口顿时杀声震天。
林辰守在药圃前,面对三个通玄境初期的黑衣人,他深吸一口气,将黄精的厚重、薄荷的灵动融入剑招,竟硬生生接下了对方的“三叠浪”。激战中,他瞥见沈念被两个黑衣人围攻,眼看弯刀就要劈到少年身上——
“喝!”林辰爆喝一声,内劲陡然提升,剑尖泛起淡金色光芒,这是“通玄境”的标志!他使出刚领悟的“当归式”,剑路如长河奔涌,瞬间将两个黑衣人挑飞,剑穗的珍珠扫过沈念的脸颊,带着惊鸿一瞥的暖意。
“通玄境?!”副手又惊又怒,亲自提刀冲来,“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这么快突破?”
林辰不答,剑招再变,这次融入的是九制黄精的醇厚,剑势看似缓慢,却带着千钧之力,正是归元剑法的“地黄式”。副手的弯刀被震得脱手而飞,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辰:“你……你怎么会归元剑法?”
“我不会,”林辰收剑,剑尖的黄精叶缓缓飘落,“但我知道,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杀戮的。这一点,比什么剑法都重要。”
就在这时,影夫人的声音突然传来:“住手!都给我退下!”
众人循声望去,影夫人骑着白马站在谷口,身后跟着影阁的精锐护卫。她看了眼狼狈的副手,眼神冰冷:“谁让你私自行动的?”
副手脸色惨白:“夫人,属下是为了影阁……”
“为了影阁,就敢冒充药宗执法队,就敢对林先生动杀手?”影夫人翻身下马,走到林辰面前,深深一揖,“林先生,此事是影阁之过,我已将叛党拿下,任凭处置。”
原来,影夫人一直暗中调查内部叛党,得知副手要对百草谷动手,立刻赶了过来。那个“影”字令牌,是叛党仿造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
“鼎拓本我不会交,”林辰看着影夫人,“但我相信你不是幕后黑手。”
影夫人苦笑:“林先生果然聪慧。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药宗后人——林文渊宗主的独子,三岁时就夭折了。但你做的事,比真正的药宗后人还多,这就够了。”
林辰愣住了,秦伯和周鹤叔也惊讶地张大了嘴。
“当年药宗被灭,林宗主怕有人对幼子不利,对外宣称孩子还在,实则送进了普通人家,”影夫人轻声说,“可惜那户人家后来染了瘟疫,孩子也没能活下来。我守着这个秘密,就是怕有人拿‘正统’说事,毁了药宗最后的希望。”
慧能大师叹了口气:“所以老衲说‘鼎在心中,不在铜上’,血脉不重要,传承才重要。林先生,你早已是药宗真正的传人。”
夕阳西下,谷口的血迹被清洗干净,叛党被影夫人带走处置。林辰站在药圃前,归一剑插在地上,剑穗的珍珠在余晖里闪着光。沈念跑过来,给他递上块九制黄精:“林辰哥,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最好的林辰哥!”
林辰接过黄精,甜香在舌尖化开。他知道,身世的破绽虽然暴露,却让他看清了更重要的东西——所谓传承,从不是靠血脉维系,而是靠一颗守护药草、守护生命的仁心。
阿默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通玄境的‘地黄式’练得不错,下次我们切磋‘防风式’。”
林辰笑了,拔出归一剑,剑尖指向晚霞:“好,现在就来。”
剑影在药圃上空交织,带着黄精的醇厚,薄荷的清透,当归的绵长。远处的蒲公英绒球乘着风,飞向山谷外,像无数颗跳动的星。
林辰知道,只要这剑还在,这心还在,百草谷的药香,就会一直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