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汉子狞笑一声:“你们不知道?当年柳月娘在井里养过‘子母蛊’,母蛊在她身上,子蛊……”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阿默用剑鞘砸中了嘴,疼得嗷嗷叫。
“闭嘴!”阿默的手在抖,归一剑的云纹亮得刺眼,“不许提我娘!”
把疤脸汉子交给官府后,三人往回走。沈念攥着弹弓,指节发白:“阿默哥,子母蛊是什么?很可怕吗?”
阿默没说话,只是把他往身边拉了拉。林辰叹了口气:“是种邪术,母蛊死,子蛊也活不成。不过那都是传言,柳夫人不是那样的人。”他看向阿默,“别信他胡说,影阁的人就会编瞎话挑拨。”
阿默点点头,却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镇外的山岗——那里有只墨羽雀正往南飞,翅膀上还绑着个小小的竹筒。归一剑“噌”地出鞘,剑气如箭,瞬间射穿了竹筒,里面的信纸飘落下来,被山风卷着,正好落在他们脚边。
纸上只有一句话:“太子亲至,初七取蛊。”
林辰的脸色沉了下来:“太子竟要亲自来?看来这蚀骨井里的东西,比我们想的更重要。”他把信纸揣进怀里,“得回去加固阵法,再请些帮手。”
“找谁?”阿默问。
“石洼村的药农,”林辰的眼睛亮起来,“他们跟着我们种了半年药,也算半个自己人。还有周鹤的师弟,在邻村当猎户,一手箭术出神入化,能帮上忙。”
沈念突然说:“我也能帮忙!我的弹弓能打墨羽雀,还能……还能给大家送药!”
阿默摸了摸他的头,归一剑的剑穗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好,你负责守着谷口,看到可疑的人就打弹弓示警,记住吗?”
沈念用力点头,心里却偷偷想:不光要示警,还要打他们的屁股,让他们知道百草谷的厉害。
回到百草谷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苏晴正在厨房炖羊肉汤,砂锅里飘出浓郁的香,混着药圃的艾草味,让人心里暖暖的。周鹤蹲在门槛上擦猎弓,弓弦上还缠着新换的牛筋。
“都听说了?”林辰把信纸递给周鹤,“太子初七要来,怕是来者不善。”
周鹤看完信纸,把猎弓往地上一顿:“他娘的!敢动咱们百草谷的主意,我这弓可不长眼!”他起身往屋外走,“我这就去邻村找我师弟,让他带些猎户来,保准让太子有来无回!”
苏晴端着羊肉汤出来,把碗放在石桌上:“别冲动,先想想对策。”她给每人盛了碗汤,“我娘家有个表哥,在县衙当差,我去托他多派些人守着山口,明着是巡逻,暗着是帮我们。”
沈念捧着汤碗,看着林辰和阿默低声商量——他们说要在蚀骨井周围埋上“惊蛇粉”,只要有人踩过就会冒烟;还要在谷口的老槐树上藏个人,看到墨羽雀就射下来;最后让小石头带着药农的孩子躲进暖房的地窖,那里最安全。
“我也要去老槐树!”沈念举起手,“我的弹弓能打鸟,比弓箭还准!”
林辰笑了:“好,你和周鹤的师弟一起,他教你认墨羽雀,你负责打信号,怎么样?”
沈念用力点头,喝了口羊肉汤,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他想,等初七那天,一定要让太子知道,百草谷的人不光会种药,还会打弹弓,打他个落花流水!
深夜的药圃,月光像层薄霜。林辰和阿默正在埋惊蛇粉,银灰色的粉末撒在石缝里,遇到潮气就会变成紫色的烟。归一剑的剑尖挑着粉袋,沉水剑的金线则在旁边做记号,配合得默契十足。
“这里埋三袋,”林辰指着蚀骨井的左侧,“太子带的人多,肯定会分兵。”
阿默点头,用剑穗扫去脚印:“我让沈念在谷口的槐树上挂了串铜铃,只要有人靠近,铃就会响,比惊蛇粉还灵。”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当年我娘在锁龙洞也挂过铜铃,说听到铃声,就知道有人来接她了。”
林辰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碰到阿默的手背,带着夜露的凉:“这次,我们不会让她等了。”
阿默抬头看他,月光落在两人眼底,像有星光在流动。归一剑的云纹和沉水剑的金线轻轻相缠,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像个牢不可破的结。
远处的老槐树上,沈念偷偷挂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像在为他们伴奏。树下的薄荷丛里,几只萤火虫提着灯笼飞出来,照亮了惊蛇粉的痕迹,也照亮了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在秋夜里,像两株最坚韧的药草,根紧紧扎在这片土地里。
沈念躲在暖房的窗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林辰哥和阿默哥的影子合在一起,比他见过的任何靶子都要稳。他摸了摸怀里的弹弓,暗暗握紧——初七那天,他一定要守好自己的位置,不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