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说,去看看就知道了。”阿默的归一剑已经出鞘半寸,寒光映着李公公的脸,“或者,公公可以自己说说,你带的‘礼物’里,除了金簪,还有什么?”
李公公额头冒汗,后退了一步:“咱家……咱家还有事,先告辞了!”他转身就想走,却被小姑娘用小木剑拦住了去路——她的剑法虽然稚嫩,却学得有模有样,正是归一剑的“守势”。
“补种完蒲公英才能走!”小姑娘仰着头,红绳辫子甩得坚定。
药农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纸包:“这是在谷口捡到的,上面有太医院的印。”打开一看,是包灰色粉末,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老身认得,这是‘烂根草’的粉,撒在土里,能让花草烂根……李公公,你这是要毁了百草谷的药田啊!”
李公公的脸彻底白了,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不是我……是刘院判让我……”
“刘院判?”林辰和阿默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对劲。刘院判是出了名的正直,怎么会做这种事?
就在这时,周鹤骑着马从谷外奔来,手里挥舞着封信:“林辰!阿默!京城来信,说刘院判被抓了,说他私藏萧煜的账册,意图谋反!”
阿默的归一剑“铮”地出鞘,剑穗上的槐叶簌簌作响:“果然是圈套。”
林辰握紧沉水剑,金线在阳光下亮得惊人:“看来,萧煜的旧案,还没了结。”
小姑娘把小木剑横在胸前,挡在药农身前,虽然吓得发抖,却大声说:“不准欺负我爷爷!”
晨光透过窗棂上的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无形的网。无痕阁里的药香突然变得凛冽,归一剑与沉水剑的锋芒在空气中相触,发出细微的嗡鸣——他们都知道,平静的日子又要被打破了,而这一次,牵连的可能不止百草谷。
药农将烂根草的粉末包好,递给周鹤:“送去刑部,就说是证据。”他看着林辰和阿默,“白师父当年说,守药田不难,守人心才难。你们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根不能烂。”
阿默将归一剑归鞘,剑穗上的槐叶轻轻落在青瓷瓶上:“放心,根烂不了。”他看向李公公,眼神冷得像冰,“现在,该说说你和刘院判之间,到底藏着什么了。”
李公公瘫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醒神花海,突然哭了起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是……是兵部的张大人……他说只要毁了百草谷的药田,嫁祸给刘院判,就能拿到萧煜的账册……”
“账册到底记了什么?”林辰追问。
“记了……记了他和萧煜私通敌国的证据……”李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张大人怕刘院判查出真相,才设了这个局……”
谷口的风突然变大,吹得槐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叹息。阿默捡起窗台上的槐叶,放在鼻尖轻嗅——那香气里,除了熟悉的清甜,似乎还多了点别的味道,像陈年的墨,又像未干的血。
“周鹤,备马。”林辰拿起沉水剑,金线在晨光中跃动,“我们去京城。”
“带上我!”小姑娘举着小木剑,红绳辫子在风中飞扬,“我会‘守礼剑’,能帮上忙!”
阿默看着她,归一剑的剑穗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木剑:“好,带你去。”他转头看向药农,“谷里就拜托您了。”
药农挥挥手:“去吧,早去早回。记得给醒神花浇水,它们认人。”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朝着京城的方向。马车里,小姑娘抱着她的小木剑,趴在窗口看醒神花海渐渐远去,突然问:“林辰哥哥,坏人是不是都长着一样的脸?”
林辰正在检查药箱,闻言笑了笑:“不是,坏人的脸和好人一样,只是心不一样。就像这槐叶,看着都差不多,但有的能入药,有的只能当柴烧。”
阿默靠在车壁上,归一剑放在膝头,剑穗上的槐叶轻轻晃动:“但心坏了,迟早会露馅,就像烂根草,藏得再深,也会被发现。”
马车驶离百草谷,身后的醒神花海在风中起伏,像一片紫色的浪。没有人知道,这场因太后失眠引发的风波,会牵扯出多少陈年旧案,但归一剑与沉水剑的锋芒,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路有多少暗礁,他们都会像守护药田一样,守住那份不被污染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