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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巷陌藏锋,寻常里的暗涌(2 / 2)

回到客栈时,赵山正在门口等他们,见了阿默,立刻拱手:“小友,刚才影阁的人往城东去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老朽猜他们是冲着您来的,特意来报个信。”

阿默点头:“多谢。”

“小友客气了。”赵山递过张字条,“这是老朽刚收到的消息,说影阁的余党在‘望月楼’设了局,好像跟十年前无痕阁的事有关……”

阿默接过字条,指尖微微颤抖。林辰凑过去看,只见上面写着:“无痕阁秘宝现世,欲寻少阁主,望月楼三更见。”

月光爬上窗台时,阿默坐在桌边,字条在他手中捏得发皱。林辰知道,他藏了这么久的锋芒,或许终于要露出来了。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望月楼的灯笼便次第亮起,昏黄的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花影。林辰与阿默站在街角的老槐树下,能闻到楼里飘来的酒气与淡淡的檀香,那是江湖人常用的“凝神香”,据说能让人在打斗时保持清醒。

“楼里至少有二十人,气息都藏得很稳。”林辰的星枢之眼扫过望月楼的飞檐,沉水剑的金线在鞘中轻轻震颤,“其中三个的内力路数,与无痕阁的‘雾隐功’相似。”

阿默的手按在归一剑的剑柄上,指节泛白。剑穗上的芦苇被夜风吹得贴在剑鞘上,像极了他此刻紧绷的神经:“或许……只是个圈套。”

“就算是圈套,也得去看看。”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想知道无痕阁的事吗?不想知道当年灭门的真相?”

阿默沉默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向望月楼。楼门虚掩着,推门而入时,檀香突然变得浓郁,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是“锁心香”,能暂时封住人的内力,比断魂草的毒性更隐蔽。

“果然是圈套。”阿默立刻闭住呼吸,归一剑出鞘,云纹在烛光下泛出冷光,“他们想困住我们。”

大堂里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的桌上摆着个紫檀木盒,盒盖上刻着无痕阁的阁徽——一片被云雾笼罩的柳叶。林辰走上前,刚要触碰木盒,四周的屏风突然倒下,二十几个黑衣人从暗处涌出,为首的是个戴青铜面具的老者,手里握着柄柳叶状的短刀。

“沈公子,别来无恙。”老者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显得沙哑而诡异,“没想到你还活着,更没想到,你把‘无痕手’藏得这么深。”

阿默的归一剑指向老者:“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谁不重要。”老者挥了挥短刀,黑衣人的刀齐齐出鞘,刀光在烛光下连成一片,“重要的是,你得把无痕阁的‘雾隐剑谱’交出来。当年你父亲沈砚秋带走剑谱,害得整个无痕阁替他背了通敌的黑锅,这笔账,该算了。”

“我爹不是那样的人!”阿默的声音陡然拔高,归一剑的云纹剧烈波动,“他是被冤枉的!”

“冤枉?”老者冷笑,“叛将的定北剑上刻着他的名字,影阁的密信里写着他与无痕阁勾结,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黑衣人蜂拥而上,刀光如网般罩向阿默。林辰沉水剑出鞘,金芒如流虹撞入刀网,将攻势挡在身前:“有话好好说,动刀动枪算什么本事?”

阿默却像是没听见,归一剑的剑势突然变了——不再是温润的云纹剑势,而是带着股凌厉的寒意,剑刃划过空气时悄无声息,像雾气掠过水面。他身形一晃,竟在刀光中分出三道残影,正是无痕阁的“三分影”,当年以速度闻名江湖的绝技。

“果然是‘三分影’!”老者的声音里带着激动,“沈砚秋把这招也教给你了!”

阿默的残影分别袭向三个黑衣人,剑尖在他们手腕上轻轻一点,三人的刀便脱手而出,手腕上留下个细小的血洞——是无痕阁的“透骨刺”,专破硬功,寻常铠甲根本挡不住。

林辰看得心惊,他认识阿默这么久,从未见过他用如此凌厉的招式。归一剑在他手中仿佛变了柄剑,不再是守护的流云,而是收割的寒风,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要害,却总在最后一刻收势,只伤不杀。

“别藏了!”老者的短刀直刺阿默心口,“把雾隐剑谱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阿默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烛光里,再出现时已在老者身后,归一剑的剑脊抵在他的后颈:“我爹当年带走剑谱,是为了保护它不落入影阁手中。你口口声声说为无痕阁报仇,却用锁心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配当无痕阁的人吗?”

老者浑身一僵,青铜面具“当啷”落地,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竟是当年无痕阁的护法之一,周鹤。

“你……你怎么知道锁心香?”周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是阁里的秘药,只有阁主和三大护法知道配方。”

阿默的归一剑微微用力:“我娘是无痕阁的绣娘,她教我认过这种香的味道。她说,真正的无痕阁人,从不屑用毒。”

周鹤的肩膀垮了下来,眼中的凶光褪去,只剩下绝望:“是影阁逼我的……当年灭门后,他们抓了我的家人,逼我找剑谱……我没办法……”

就在这时,楼外传来马蹄声,赵山带着镖局的人冲了进来:“沈公子,我们来帮你!”

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想逃,却被镖师们拦住。周鹤看着被擒的手下,突然惨笑起来:“都结束了……当年你父亲为了护剑谱,假死脱身,让你娘带着你隐居落槐镇,他自己却到处引开影阁的追杀,最后死在漠北……他说,只要剑谱还在,无痕阁就还有希望……”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与阿默的归一剑剑穗上的“秋”字玉坠正好能拼在一起:“这是你父亲托我交给你的,说等你能独当一面了,再让你知道真相。”

阿默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上面刻着完整的“无痕”二字,边缘还刻着行小字:“剑可无痕,心须有痕。”

“我爹的意思是……”阿默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说,剑法可以藏于无形,但守护的心,不能有丝毫隐瞒。”周鹤的声音带着愧疚,“是我糊涂,被仇恨和恐惧蒙蔽了心,差点害了你……”

林辰看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明白阿默为什么总藏着功夫——他怕自己的身份引来祸端,怕辜负父亲的苦心,更怕自己像周鹤一样,被仇恨吞噬。

天快亮时,望月楼的檀香渐渐散去。周鹤带着残余的无痕阁人向官府自首,临走前,他对阿默说:“雾隐剑谱不在你父亲手里,他当年带走的,是影阁与朝廷奸臣勾结的证据,就藏在……”

“我知道在哪里。”阿默打断他,归一剑的云纹恢复了温润的光泽,“我爹的笔记里提过,在‘落云泽的芦苇荡深处’。”

周鹤愣了愣,随即笑了:“果然,他什么都告诉你了。”

赵山看着阿默,抱拳道:“沈公子,以后若是有用得着震山镖局的地方,尽管开口。无痕阁的名声,该由你亲手挣回来。”

阿默点头,将拼好的玉佩系在归一剑的剑穗上,与铸剑锤、槐种并排晃动。玉佩碰撞剑体的声音清脆,像在诉说着迟到的真相。

离开望月楼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雾笼罩着秦淮河,画舫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水墨画里的留白。

“现在不用藏了吧?”林辰看着阿默,沉水剑的金线与归一剑的云纹交相辉映。

阿默笑了,归一剑在他手中轻轻转动,剑势里既有云纹的温润,又有雾隐的凌厉:“我爹说,心须有痕。以后,该露的锋芒,不会再藏了。”

他知道,父亲留下的不仅是剑谱和玉佩,更是“守护”二字的真谛——藏锋是为了保护,露锋也是为了保护,只要心之所向是光明,无论是藏是露,都是对初心的坚守。

晨雾中,两柄剑的共鸣愈发清晰。它们知道,无痕阁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握着剑的人,不会再让尘封的过往,遮住前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