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刚要动手,林辰突然走出书院,沉水剑斜指地面,剑穗上的狼牙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谁敢动?”
赵虎见他年轻,压根没放在眼里:“哪来的黄毛小子,也敢管朝廷的事?识相的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抓!”他拔出腰间的佩刀,刀身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蛮横。
林辰没拔刀,只是捡起地上一根掉落的墨竹枝,枝丫在他手中轻轻一折,分成两段。“苏先生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但无论是文是武,都该护着百姓,不是欺负他们。”
赵虎被激怒了,挥刀就砍:“找死!”
林辰侧身避开,手中的竹枝如笔,在赵虎的刀背上轻轻一点。这一点看似轻柔,却让赵虎的刀势陡然一滞,虎口发麻。“你这是什么妖法?”他又惊又怒,再次挥刀。
林辰竹枝再动,这次却如剑,顺着刀身游走,笔尖(枝尖)在赵虎的手腕上轻轻一拂。赵虎只觉手腕一麻,佩刀“当啷”落地,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牌坊上,引得一阵尘土飞扬。
“这是‘文心剑’的‘点墨式’。”苏文渊在廊下抚掌,“以柔克刚,以理服人,林少侠学悟得快。”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鼓起掌来。卖糖画的老者颤巍巍地站起来:“这位少侠说得对!这书院是我们镇的根,不能拆!”
“对!不能拆!”摊贩们也跟着呐喊,声音越来越响,竟压过了赵虎的叫嚣。
赵虎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又看了看林辰手中的竹枝,眼神里终于露出惧色:“你们……你们等着!县太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带着衙役灰溜溜地跑了。
百姓们围上来,对着林辰与苏文渊连连作揖。孩童们捡起地上的糖勺,递还给老者,七嘴八舌地说:“爷爷,我们帮你捡糖浆!”
书院里的书声重新响起,这次却比之前更响亮,更坚定。苏文渊望着这一幕,眼中泛起泪光:“你看,百姓心里自有杆秤。剑能护他们一时,这书声,才能护他们一世。”
傍晚时分,苏文渊在书院摆了简单的宴席,几碟青菜,一坛米酒,却吃得格外香甜。他取出一支狼毫笔,递给林辰:“试试?以笔代剑,写几个字。”
林辰接过笔,蘸了蘸墨,在宣纸上写下“护苍生”三个字。笔力刚劲,却带着沉水剑的温润,墨色在纸上晕开,竟如江水漫过大地,透着股包容的气度。
阿默也写了一个“和”字,笔锋柔和,却有归一剑的圆融,笔画之间,藏着“归一”式的流转。
苏文渊看着两幅字,笑道:“好!剑有剑骨,墨有墨韵,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江湖。”他将两幅字裱好,挂在书院的正堂,“让孩子们看看,真正的侠者,不仅会用剑,更懂得用剑守护什么。”
离开墨香镇时,天已擦黑。镇口的牌坊下,苏文渊和百姓们还在送行,孩童们举着自己写的字,稚嫩的笔迹写着“谢谢少侠”。
林辰回头望了一眼,书院的灯火在暮色中亮着,像一颗温暖的星。他握紧沉水剑,剑穗上的狼牙与苏文渊送的狼毫笔并排系着,墨香与剑穗的草木香交织在一起,竟格外和谐。
“苏先生说得对。”阿默轻声道,“剑能劈开阻碍,却不能种下希望。这书声,才是最长久的守护。”
林辰点头,星枢之眼中,墨香镇的灯火与远方的星空渐渐重合。他知道,江湖不仅有刀光剑影,更有笔墨书香;侠者不仅要会挥剑,更要懂得守护那些比胜负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孩童的书声,比如百姓的安宁,比如一份代代相传的、对美好的期盼。
船行渐远,古镇的灯火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点微光,融入江南的夜色。沉水剑在船舱里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着那遥远的书声,剑与墨的和鸣,在寂静的夜里,谱写出一曲关于守护的、温柔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