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剑的金线突然亮起,剑体旋转如轮,将三柄短刀悉数挡下,毒粉被剑光震成粉末,落不到半分。“刀魔,你的对手是我。”林辰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带着沉水剑的厚重,“当年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今天该讨个公道了。”
厉天见短刀被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狞笑道:“口气不小!那就让你尝尝碎心刀的厉害!”他纵身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血红色的弯刀,刀身刻着些诡异的花纹,像是用人血画的。
刀风袭来时,林辰只觉心口一闷,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这就是碎心刀的厉害,不用接触,单凭刀势就能伤人。他沉水剑一横,剑脊对着刀风来处,内力顺着剑穗上的狼牙流转,竟在身前凝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刀势挡在外面。
“不可能!”厉天满脸难以置信,“我的碎心刀从来没人能挡!”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过真正的守护者。”林辰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你的刀里只有戾气和贪婪,伤不了有守护之心的人。”
他突然出剑,沉水剑如江河决堤,剑势中融入了昆仑冰川的清冽与芦花村的温润,刚柔相济,既藏着冰眼的坚韧,又带着江河的包容。厉天的碎心刀虽然刚猛,却在这剑势中处处受制,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漩涡,怎么也挣脱不开。
“啊——”厉天怒吼着挥刀劈向林辰面门,这一刀用上了他毕生功力,刀身都泛起了红光。林辰不闪不避,沉水剑突然变向,剑穗缠住刀身,剑尖轻轻一点厉天的手腕——正是他缺了小指的那只手。
厉天只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腕涌入,多年来因练邪功而郁结的心脉竟有了一丝松动,握着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哐当”一声,血红色的弯刀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哀鸣,刀身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普通的铁色。
“这……这是……”厉天看着自己的左手,缺指处竟不再隐隐作痛,眼中充满了迷茫。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呐喊声,是正气盟的人!原来林辰早就让芦花村的人去报信,算准时间赶来。
“刀魔厉天,你屠村害命,罪该万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正气盟的弟子冲了进来,个个怒目圆睁,举剑就要刺向厉天。
“住手!”林辰突然挡在厉天面前,沉水剑横在身前,“他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该由官府来审判。”
正气盟的领队皱眉:“林少侠,此獠作恶多端,留着必成后患!”
“法不容情,但也不能滥杀。”林辰的目光扫过山洞里的木箱,“这些赃物需要清点归还,那些被胁迫的喽啰,也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看向瘫坐在地的厉天,“你欠的债,该用余生来还,而不是一死了之。”
厉天抬起头,看着林辰手中的沉水剑,剑身上的金线映着他的脸,竟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平静。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解脱:“好……好一个‘用余生来还’……当年我要是能遇到你这样的人,或许……”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站起身,对着正气盟的人伸出双手:“我跟你们走。”
山洞外的天已经蒙蒙亮,江雾渐渐散去,露出断刀峡陡峭的崖壁。阳光从峡口照进来,落在沉水剑上,剑穗上的狼牙在光线下闪着温润的光,像是沾了晨露。
阿默走到林辰身边,归一剑的剑鞘上沾了些灰尘,却更显沉稳:“你刚才为什么要救厉天?”
林辰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沉水剑在他手中轻轻震颤:“因为剑的意义,从来不是杀戮,是止戈。让该受罚的人受罚,让能悔改的人悔改,这才是真正的公道。”
正气盟的人押着厉天和快刀门的喽啰往外走,脚步声在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肃穆。林辰走到那个打开的木箱前,看着里面的鎏金佛,突然觉得它不如芦花村的红薯温暖,不如江村老妇人的渔网实在。
他合上木箱,对正气盟的领队说:“这些东西,麻烦你们清点清楚,物归原主。”
走出山洞时,江风迎面吹来,带着水汽的清新。林辰深吸一口气,沉水剑上的金线越发明亮,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他知道,快刀门的故事结束了,但守护的路还很长。
断刀峡的江水依旧湍急,却仿佛洗去了往日的血腥,变得清澈了些。林辰与阿默的渔船驶离峡口时,阳光正好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金。
沉水剑的剑穗在风中轻摆,狼牙与剑体相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道理:真正的强大,不是能斩断多少刀,是能唤醒多少迷失的灵魂;真正的剑道,也不是能赢多少人,是能守护多少该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