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和阿默跟着王大叔上了船,小船在江面上轻轻摇晃,像片叶子。王大叔撑着篙,指着前方一片浑浊的水域:“就是那儿,水底下有漩涡,船到这儿就得绕着走,当年那官船就是被漩涡卷下去的。”
林辰探头往下看,江水呈深绿色,隐约能看到水下有黑影晃动,像是巨大的鱼,又像是沉船的残骸。“阿默,你看那漩涡的流向。”
阿默凝神观察片刻,点头道:“顺时针转的,力道不弱。要是用炸药,确实能炸开沉船,可漩涡会把碎片卷得到处都是,还可能引发江堤塌陷。”
“所以不能让他们用炸药。”林辰从包里掏出个小巧的罗盘,“王大叔,能不能把船划到漩涡上游三丈的地方?”
王大叔依言撑着篙,把船划到指定位置。林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麻绳,一端系在一块大青石上,另一端绑着渔网,网眼里塞满了石头。“阿默,帮我把这个沉下去。”
两人合力将石头和渔网推入水中,麻绳迅速往下滑。“差不多了。”林辰喊停,将麻绳的另一端牢牢系在船锚上,“这样一来,渔网会在水底形成一道屏障,既能挡住沉船的碎片,又能减弱漩涡的力道。”
阿默眼睛一亮:“你是想……”
“对。”林辰笑了,“快刀门想用炸药,我们就先给他们设个‘陷阱’。渔网和石头能缓冲爆炸的冲击力,让他们捞不到完整的东西,而且……”他指了指远处的芦苇荡,“村里的人已经在那边藏好了,等他们来了,就把他们引到浅滩,到时候船开不动,只能任我们拿捏。”
王大叔在一旁听得直点头:“这招高!浅滩那边全是淤泥,他们的船一进去就会陷住,咱的小划子灵活,到时候包抄他们!”
正说着,远处传来“突突”的马达声,一艘挂着黑帆的船正往这边驶来,船身明显比他们的渔船大得多,甲板上还站着几个持刀的汉子。
“来了。”林辰握紧沉水剑,剑穗上的狼牙在阳光下闪着光,“按计划行事。”
王大叔迅速将船划到芦苇荡深处隐蔽起来。林辰和阿默趴在船板上,透过芦苇的缝隙往外看。黑帆船上,一个独眼汉子正指着漩涡的位置吆喝,看打扮,应该是快刀门的二当家。
“老大说了,不惜一切代价把鎏金佛捞上来!用炸药!”独眼汉子嗓门粗哑,“炸开了就用网兜捞,谁捞得多,赏银子!”
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搬来炸药,引线被点燃的瞬间,林辰突然站起来,沉水剑出鞘,金芒如闪电般射向黑帆船的桅杆!
“不好!”独眼汉子大喊,可已经晚了。剑风斩断桅杆,黑帆“哗啦”一声落下,正好盖住了甲板上的炸药。“轰——”爆炸声响起,却被帆布闷住,威力减了大半,溅起的水花也被水下的渔网挡住,只有少量碎片浮上来。
“动手!”林辰大喊一声,王大叔猛地将船划出芦苇荡,村里的渔船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个个手里拿着鱼叉、长篙,呐喊着冲向黑帆船。
快刀门的人没想到会被包围,顿时慌了神。独眼汉子想驾船逃跑,可船刚动,就“咯噔”一声陷进了浅滩的淤泥里,怎么也动弹不得。
“缴械不杀!”阿默的归一剑指着独眼汉子,墨色剑光森然,“快刀门作恶多端,今天该清算了。”
独眼汉子还想反抗,被王大叔一篙打在手腕上,刀“当啷”落地。“狗东西,还敢动!”王大叔怒斥,“当年我弟弟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今天替他报仇!”
混乱中,林辰注意到有个快刀门的喽啰想偷偷划小艇逃跑,他脚尖一点,沉水剑的剑穗飞出,缠住了小艇的桨。“哪里跑?”
喽啰情急之下,竟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林辰,却被一道金光弹开——是沉水剑自动护主。林辰反手将他擒住,皱眉道:“看来钱通没说错,快刀门果然都是些不择手段的货色。”
战斗没持续多久,快刀门的人就被悉数制服。村里的汉子们用麻绳把他们捆起来,像拖鱼似的拖上岸。独眼汉子被按在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被张婶泼了一瓢冷水,顿时蔫了。
“恩人,接下来咋办?”村长搓着手问。
林辰看着沉在江底的渔网,道:“把这些人交给官府,再请水师来清理沉船。至于快刀门的余党……”他看向阿默,“我们得去一趟他们的老巢。”
阿默点头:“正好斩草除根。”
夕阳再次染红江面时,林辰和阿默站在村口,准备出发。村里的人都来送行,张婶塞给他们一大包烤红薯,少年把自己的狼牙项链解下来,非要换林辰剑穗上的那个:“这个更锋利,能帮恩人打坏人。”
林辰笑着换了,摸了摸少年的头:“等着我们回来,到时候给你带京城的糖葫芦。”
“好!”少年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
船开了,村里的人还在岸边挥手,芦花在晚风中摇曳,像无数双挥动的手。林辰望着越来越远的村庄,突然明白:所谓江湖,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独行,是无数人用善意和勇气织成的网,护着江河,护着家园,也护着每个平凡人安稳的日子。
沉水剑在他腰间轻颤,剑穗上的新狼牙,在暮色中闪着温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