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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昆仑冰川,剑映冰魂(2 / 2)

走到冰川边缘时,他们遇到了等候在此的冰蚕群,为首的那只冰蚕嘴里衔着片金色的鱼鳞,递到林辰面前。林辰接过鱼鳞,发现鱼鳞上竟映着江村的模样:老妇人在江边晒网,孩童们在浅滩追逐,渔民们的船帆鼓着风,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

“这是冰髓鱼的鳞吧?”阿默惊叹道,“它把江村的样子刻在鳞上送给你,是祝沉水剑永远记得守护的初心呢。”

林辰把鱼鳞小心地收进剑谱里,剑谱上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最后一页空白处自动浮现出一行字:“剑在,江在,人在,魂在。”

归途中,溪水渐渐宽阔,两岸长出了绿色的芦苇,偶尔有野鸭从水面掠过。林辰腰间的沉水剑轻轻震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他知道,这柄剑从此以后,不再只是一柄剑,它是江河的见证,是守护者的勋章,是所有平凡日子里,那些关于守护与期盼的总和。

离开昆仑冰川半月,林辰与阿默顺着融水汇成的溪流一路向东。溪流渐宽,终成大河,两岸长满了及腰的芦苇,风过时,绿浪翻滚,藏着无数细碎的声响——是虫鸣,是鸟叫,是渔人撒网的“哗啦”声,还有芦苇深处,偶尔传来的刀兵相击之音。

这日午后,两人正坐在河边的青石上歇脚,沉水剑突然微微发烫,剑鞘上的金线亮起,指向芦苇荡深处。林辰皱眉:“里面有血腥味。”

阿默归一剑出鞘,墨色剑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护江剑谱说,江河所至,皆有守护之责。去看看。”

拨开及腰的芦苇往里走,腥气越来越浓。穿过一片密不透风的芦苇丛,眼前豁然开朗——是片圆形的水洼,水洼里漂浮着几具尸体,穿着粗布短打,像是附近的渔民,致命伤都在咽喉,切口平整,显然是被快刀所伤。水洼边的芦苇被踩得乱七八糟,散落着几柄生锈的鱼叉,叉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是‘快刀门’的手法。”阿默蹲下身,指尖拂过尸体咽喉的伤口,“他们的‘无痕刀’专割咽喉,江湖上没人能比他们出刀更快。”

林辰的星枢之眼扫过四周,芦苇丛的阴影里藏着三道呼吸,其中一道极弱,像是受了重伤。他沉声道:“出来吧,我们不是快刀门的人。”

片刻后,芦苇丛晃动,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跌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柄断了的鱼叉,见到林辰与阿默,眼中先是警惕,随即化为绝望:“快……快救我娘……他们把我娘抓走了……”

少年说,他们是下游“芦花村”的渔民,今早来芦苇荡捕鱼,突然被十几个带刀的汉子袭击,对方不问缘由就杀人,还抢走了村里最懂水性的几个妇人,说是要“借”她们去打捞江底的“宝贝”。

“他们说……说江底有艘沉船,里面有金子……”少年咳着血,指向前方的水道,“往那边去了,坐船走的,船帆是黑的……”

林辰与阿默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阿默背起少年,林辰提着沉水剑,顺着水道追了上去。

芦苇荡的水道蜿蜒曲折,像条绿色的绸带。行出约三里地,前方传来船桨划水的声音。拨开芦苇一看,只见一艘乌篷船停在水中央,船帆果然是黑色的,帆角绣着柄银色的小刀——正是快刀门的标记。船板上绑着五个妇人,个个面色惨白,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正对着舱内哭喊:“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舱门掀开,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走出来,手里把玩着柄弯刀,刀身薄如蝉翼,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老娘们儿吵什么?等捞到金子,别说你儿子,整个芦花村都能跟着享福。”他身后跟着四个精壮的汉子,个个腰间佩刀,眼神凶悍。

“快刀门的‘刀鬼’钱通。”阿默低声道,“据说他的无痕刀快到能劈开飘落的雪花,三十年前因屠了个村子被正道追杀,没想到躲在这芦苇荡里。”

钱通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身,弯刀指向林辰藏身的芦苇丛:“哪路朋友?出来吧,别像耗子似的躲着。”

林辰不再隐藏,提着沉水剑走出芦苇丛,金芒穿透水汽,落在乌篷船上:“放了她们。”

钱通见他年轻,眼中闪过不屑:“毛头小子也敢管快刀门的事?知道爷爷的刀有多快吗?”

林辰没答话,沉水剑突然出鞘,剑身在水面划过,带起一道水线,水线在空中凝成冰棱,“嗖”地射向钱通手中的弯刀。钱通冷笑一声,弯刀一挥,想将冰棱劈碎,却没想到冰棱在离刀三寸处突然炸开,水花溅了他一脸。

“有点意思。”钱通抹了把脸,眼中多了几分凝重,“接我一刀试试!”

他身形如鬼魅般窜出,弯刀带着道残影,直取林辰咽喉——正是快刀门的绝技“无痕刀”,刀势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只有一道冰冷的风声。

林辰不退反进,沉水剑的金线亮起,剑势如江河奔涌,看似缓慢,却将钱通所有的出刀角度都封死。这是他在昆仑冰眼悟透的“江势剑”,不求快,只求“无漏”,就像江河漫过大地,没有一处缝隙能逃脱。

“叮!”

刀剑相击的瞬间,钱通只觉一股浑厚却不刚猛的力量传来,弯刀竟被震得微微弯曲,虎口发麻。他心中大惊——出道三十年,还没人能接他的无痕刀时如此从容!

“兄弟们,上!”钱通喊了一声,四个汉子同时拔刀,刀光如雨点般劈向林辰。

阿默见状,归一剑出鞘,墨色剑光如水流般缠绕而上,剑势不伤人,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引偏刀路,让快刀门的攻势如同砍进棉花里,处处落空。“林兄,救人!”

林辰点头,沉水剑突然变招,金芒暴涨,剑势如决堤的江水,瞬间逼退钱通,同时剑穗甩出,缠住绑着妇人的绳索。“起!”他低喝一声,内力顺着剑穗蔓延,绳索应声而断。

“想跑?”钱通怒吼,弯刀劈向离船最近的妇人。林辰眼疾手快,沉水剑横挥,剑脊磕在刀背上,借力将妇人揽到岸边。就在这时,钱通的刀突然变向,直刺林辰肋下——这是快刀门的阴招“回马刀”,专在对手救人时偷袭。

千钧一发之际,沉水剑的金线突然亮起,剑体自动旋转,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弯刀砍在屏障上,竟被弹了回去,反而划伤了钱通自己的手臂。

“不可能!”钱通捂着流血的手臂,满脸难以置信,“你的剑……怎么会自己动?”

林辰握紧沉水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因为它知道,该护着谁。”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钱通,他突然愣在原地,眼神恍惚,仿佛想起了什么。阿默趁机将剩下的妇人都救上岸,归一剑抵住钱通的后心:“束手就擒吧。”

钱通却突然笑了,笑声凄厉:“护着谁?当年我也想护着我娘……可快刀门的门主说,想救我娘,就得替他杀人……我杀了一村的人,他还是把我娘扔进了江里……”他看着沉水剑,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你的剑真好,知道该护着谁……不像我的刀,只会杀人……”

他突然反手一刀,不是砍向林辰,而是刺向自己的心口。沉水剑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金芒一闪,剑穗飞出,缠住了他的手腕。林辰沉声道:“错的不是刀,是用刀的人。你若真心悔改,就该活着赎罪。”

钱通看着被缠住的手腕,突然瘫坐在船板上,嚎啕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

夕阳西下时,林辰与阿默带着妇人们回到芦花村。村民们在村口等着,见到亲人平安归来,纷纷跪地磕头。那个受伤的少年扑进母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老村长颤巍巍地端来一碗米酒:“恩人……大恩不言谢……这碗酒,敬你们的剑……”

林辰接过米酒,却没有喝,而是倒在了地上,对着奔流的江河:“该敬的,是护着江河的人。”

沉水剑在他腰间轻轻震颤,剑鞘上的金线映着夕阳,像条流动的江河。林辰知道,剑护苍生,从不是一句空话。它藏在芦苇荡的刀光里,藏在被救妇人的眼泪里,藏在少年扑向母亲的怀抱里,藏在每一个平凡人对家园的守护里。

阿默望着渐沉的夕阳,归一剑的剑穗在晚风中轻轻摆动:“家师说,最高明的剑法,是让握着剑的人明白,什么时候该出剑,什么时候该收剑。”

林辰点头,抬头望向远方的星空,北斗七星在暮色中渐渐清晰。星引剑、归一剑、沉水剑,三柄剑的剑意在此刻交融,像是在诉说着同一个道理:真正的守护,从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是于细微处见真章,于危难时显担当,让每一道剑光,都成为照亮寻常日子的光。

芦苇荡的风又起,绿浪翻滚,这一次,里面不再有刀声,只有虫鸣、鸟叫,和远处传来的、渔民归家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