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他!”壁画上的“云舒”尖叫着扑过来,伸手去抢林辰腰间的剑,“他想毁掉灯!”
林辰侧身避开,星引剑的光芒扫过扑来的“云舒”,她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壁画上的飞天仙女也随之消失了一块。而蒲团上的“云舒”,看到这一幕后突然冷笑,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李嵩余党张迁的脸——他竟戴着张用邪术制成的人皮面具!
“果然瞒不过你。”张迁扔掉面具,手里的墨玉突然爆发出黑气,主殿的壁画开始蠕动,无数张人脸从画中伸出,有静心禅院的僧人,有望风驿的村民,甚至有林辰和云舒的脸,“这些都是被画皮诡影吞噬的魂灵,今天就让你们也成为壁画的一部分!”
云舒的青铜灯突然暴涨,幽蓝火焰将主殿中央的香炉点燃,檀香与灯焰结合,散发出净化邪气的白烟:“画皮诡影怕至纯的香火!”她将圆空的经文扔进香炉,经文燃烧的火焰顺着壁画蔓延,画中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
林辰的星引剑与星纹共鸣,剑光劈开黑气,直刺张迁手中的墨玉。张迁却不闪不避,任由剑光刺穿墨玉,黑气瞬间将他包裹,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化作个巨大的影怪,身上披着无数张人脸组成的“皮”。
“这才是画皮诡影的本体!”林辰大喊着后退,影怪的利爪扫过壁画,被碰到的地方竟渗出鲜血,“它在用张迁的身体和墨玉的煞力融合!”
影怪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张人脸从它身上飞出,扑向林辰和云舒。云舒的青铜灯形成光盾,挡住大部分人脸,却仍有几张穿过光盾,贴在林辰的手臂上,像烙铁般灼烧——那是他最在意的人的脸:母亲、祖父、阿竹……
“放开他!”云舒将清灵之气注入星引剑,剑身上的星纹与灯焰交融,形成柄光刃,狠狠砍向影怪的脖颈。影怪的动作顿了顿,身上的人脸突然扭曲,露出底下隐藏的星官服饰——是百年前失踪的星官!
“他们没死!”林辰恍然大悟,“画皮诡影吞噬了他们的魂灵,用他们的灵力维持存在!”
他想起祖父手札里的记载:画皮诡影本是星官们用来储存记忆的术法,后来被邪修篡改,才变成吞噬魂灵的邪术。他突然将星灵血喷在星引剑上,剑身上的星纹与壁画上的星轨符文产生共鸣,那些被吞噬的星官虚影从影怪体内挣脱,对着林辰深深一揖,然后化作金光,融入剑光之中。
“不——!”影怪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上的人脸纷纷脱落,露出底下漆黑的煞气,“我才是悬空寺的主人!”
林辰与云舒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灵力。星引剑的光刃与青铜灯的火焰合二为一,形成道巨大的光柱,将影怪彻底包裹。影怪在金光中迅速消融,主殿的壁画也随之褪色,露出底下被覆盖的守灵符——原来星官们早就在此设下了最后的防线。
当光芒散去,主殿中央的蒲团上,圆空正抱着膝盖昏睡,脸上带着泪痕,显然是被迷晕后藏在这里的。林辰抱起他,发现他的僧袍里藏着块小小的守灵石,正是了尘和尚给他的护身符,难怪能抵挡诡影的侵蚀。
“我们找到他了。”云舒轻轻抚摸圆空的头发,青铜灯的火焰映着她眼底的疲惫与释然。
走出悬空寺时,风雪已经停了,月光透过暗针叶林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吊桥断裂处的黑布——布上绣着的,竟是蚀星族的邪眼符号。林辰将黑布扯下,布的背面用血写着行字:“星轨已乱,终局将近——墨”。
“是墨先生的笔迹!”云舒的声音发颤,“他没死?”
林辰握紧手中的守灵石,石上的温度与镇煞佩遥相呼应:“不管是谁,我们都接下了。”他看向东方的天际,那里的启明星格外明亮,“天亮了。”
圆空在林辰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说:“林师兄……云师姐……壁画里的仙女……说春天快到了……”
林辰低头笑了,星引剑的光芒在雪地上划出温暖的轨迹。他知道,终局或许真的不远,但只要还有人记得春天的模样,还有人愿意为守护这缕春光拔剑,北境的故事,就永远不会落幕。
暗针叶林的深处,影鸦的啼叫声渐渐远去,仿佛在为消逝的诡影送行。而悬空寺的残钟,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发出悠长的余音,像在诉说着百年的恩怨,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