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去禅院!”林辰挣扎着要走,却被沈知意按住。
“你现在这样去了也是添乱。”沈知意从行囊里取出颗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是‘凝心丹’,能暂时稳住你的伤势。我带工匠先去禅院支援,你们随后赶来,路上小心。”他留下两个工匠照顾他们,自己带着其他人迅速消失在林间。
林辰靠在云舒怀里,凝心丹的药效渐渐发挥,胸口的疼痛缓解了些。“你说……散播煞核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疲惫。
云舒抚摸着他的头发,目光落在远处的天际——晨光虽盛,却总有阴影在林间晃动,像一群窥伺的狼。“不管想干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她捡起水底的星引剑,剑身上的星纹似乎感应到她的心意,重新亮起微弱的光芒,“你看,剑都没放弃,我们更不能放弃。”
两个时辰后,林辰能勉强行走了。云舒背着他,星引剑斜挎在肩上,青铜灯的幽蓝火焰在前方引路,照亮了通往静心禅院的山路。路上的草木都带着被戾气侵蚀的痕迹,偶尔能看到散落的煞核碎片,被工匠们留下的符文镇压着,发出不甘的低鸣。
“快到了。”云舒指着前方,静心禅院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山坳里,寺顶的铜钟在阳光下闪着光,“你听,钟响了,说明里面没事。”
钟声确实在响,却带着种诡异的急促,像是在求救。林辰的心沉了下去:“不对,这不是报平安的钟声,是‘警讯钟’!”
两人加快脚步,冲到禅院门口时,只见大门敞开着,院内的老槐树叶落满地,镇岳钟的钟身上缠着无数黑丝,了尘和尚正跪在钟前,用念珠抵挡着一个黑袍人的攻击。那黑袍人手里握着块巨大的墨玉,正是阿竹掉落的那块碎片的另一半!
“了尘大师!”云舒大喊着冲进去,星引剑的光芒逼退了黑袍人。
了尘和尚抬起头,脸上布满血痕,念珠断了好几颗:“他们……他们抓了圆空和圆镜,逼我用镇岳钟的灵力滋养煞核!”他指着禅院后院,“孩子们被关在柴房……”
黑袍人冷笑一声,墨玉突然暴涨,黑丝缠住了星引剑的剑身:“来得正好,星灵血脉、清灵传人、守钟僧人……集齐你们三个的灵力,煞核就能彻底觉醒,到时候北境就是我的天下!”他扯掉兜帽,露出一张与林辰有几分相似的脸,眼神却阴鸷得可怕,“认得我吗?林辰,我是你失踪多年的二叔,林墨。”
林辰瞳孔骤缩——他小时候听父亲说过,二叔因修炼邪术被逐出家门,后来下落不明,没想到竟成了散播煞核的元凶!“是你?”他的声音发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林墨狂笑起来,“因为不公!凭什么你能继承星官血脉,我只能当家族的弃子?凭什么北境的人尊崇你们星官后人,却唾弃我这个‘邪修’?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有煞核的力量,才能掌控北境!”他猛地催动墨玉,黑丝顺着星引剑蔓延,缠住了林辰的手腕,“现在,让我来尝尝星灵血的滋味!”
剧痛从手腕传来,林辰感觉星灵血正在被墨玉吸走,眼前阵阵发黑。云舒挥剑斩断黑丝,青铜灯的火焰烧向林墨,却被他用墨玉挡开:“没用的!这半块煞核已经吸收了无数戾气,你们的力量根本不够!”
就在这时,静心禅院的柴房突然传来巨响,圆空和圆镜撞破房门冲了出来,手里各举着半块镇岳钟的碎片——正是当年了尘和尚留给他们玩的那两块。“放开爷爷!”圆空将碎片砸向林墨,碎片上的金光竟逼得墨玉连连后退。
“镇岳钟的碎片!”林墨脸色骤变,“它们吸收了孩子们的心意,竟能克制煞核!”
了尘和尚趁机抓起地上的念珠,念起经文。经文声中,镇岳钟突然发出轰鸣,金光穿透黑丝,将整个禅院笼罩。林辰感觉体内的星灵血重新沸腾起来,与钟声、经文声、孩子们的喊叫声融为一体,星引剑的光芒暴涨,瞬间挣脱黑丝的束缚,直刺林墨手中的墨玉。
“不——!”林墨发出绝望的嘶吼,墨玉在金光中寸寸碎裂,煞核的邪气被钟声净化,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他的身体随着墨玉的碎裂而枯萎,最终化作一截枯木,倒在镇岳钟前。
钟声渐渐平息,阳光透过禅院的天井照下来,落在圆空和圆镜脸上,他们正抱着了尘和尚,笑得一脸灿烂。沈知意带着工匠们冲进院,看到眼前的景象,长舒了口气:“看来我们来晚了。”
林辰靠在云舒怀里,看着镇岳钟上残留的金光,突然明白了墨先生笔记里的“守心为引”——所谓守护,从来不是靠血脉、靠力量,是靠了尘和尚的慈悲,靠孩子们的纯粹,靠每个普通人心中那点不愿放弃的善意。
云舒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伤口,星灵血的光芒与青铜灯的火焰交织,在他的手腕上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星纹与流云纹缠绕,像一个未完的契约。
“以后的路,还很长。”她轻声说。
林辰点头,握住她的手,星引剑的光芒在两人掌心亮起,温暖而坚定。他知道,煞核虽灭,阴影却未必散尽,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北境的人心还在,就总有光能够穿透黑暗,就像此刻的晨光,终将洒满每一寸土地。
而远方的回魂花海,粉白色的花瓣正在风中轻轻摇曳,花心的金色花蕊里,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在微笑,像在说:看,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我们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