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弱点是什么?”林辰开门见山。
玄阴指着冰原上的雪莲:“骨玄修炼的‘骨煞功’,最怕至阳至纯的东西。这冰原雪莲是他的克星,还有……你当年从葬魂渊带出来的那块‘镇魂玉’,也能克制他的邪术。”
他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里面装着一株冰原雪莲,花瓣莹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这雪莲能解他的骨毒,你带回去,再加上镇魂玉,定能制服他。”
林辰接过锦盒,刚要起身,玄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骨玄这次回来,恐怕不止是为了报仇。我收到消息,他最近一直在找‘聚魂阵’的图纸,那阵法能吸收生灵的精气,若是让他在同生桥边布下,后果不堪设想。”
林辰心里一沉:“聚魂阵?他要那东西做什么?”
“听说能让人起死回生,”玄阴的眼神凝重,“他的儿子当年死在骨部内乱中,恐怕是想……用无数生灵的精气,换回他儿子的命。”
赶回同生桥时,已是三天后。刚到桥头,就看到阿音慌慌张张地跑来,手里拿着张从芦苇荡里找到的羊皮纸,上面画着聚魂阵的阵图,中心位置赫然就是同生桥!
“他要在桥上布阵!”清月的脸色发白,“苏晚来信说,南境的水浮莲突然大片枯萎,根须上缠着跟山洞里一样的蚀灵散,恐怕是骨玄干的!”
林辰打开锦盒,冰原雪莲的寒气瞬间驱散了周围的焦躁:“别慌。他要布阵,就得在月圆之夜,吸收生灵的精气。今晚就是月圆,我们正好将计就计。”
夜幕降临,圆月爬上树梢,银辉洒满同生桥。林辰和清月带着众人埋伏在桥边的山林里,阿砚在桥板下藏了镇魂玉,木合塔尔和木拉提在灵渠边撒满了冰原雪莲的粉末,阿音则让听音蝶躲在芦苇荡里,一旦骨玄出现就发出信号。
子时刚过,一个黑影果然出现在桥头,正是骨玄。他穿着件黑色的斗篷,手里拿着聚魂阵的阵旗,刚要往桥上插,芦苇荡里突然飞起无数听音蝶,绿光将他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动手!”林辰大喝一声,从山林里跃出,挥剑劈向骨玄。骨玄早有防备,转身变成一只黑鹰,翅膀带着毒粉,直扑林辰的面门。
“破!”清月甩出冰原雪莲的粉末,黑鹰的翅膀瞬间被冻伤,惨叫着跌落在桥上,变回人形。骨玄又想变成毒蛇,桥板下的镇魂玉突然发出金光,将他牢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可能!”骨玄目眦欲裂,“镇魂玉明明在葬魂渊被毁了!”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林辰剑尖指着他的咽喉,“当年我从葬魂渊带出来的,不止是镇魂玉,还有你儿子的遗言——他说,若有来生,不愿再做骨部的人,只想做个普通的牧民,守着绿洲和羊群。”
骨玄愣住了,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痛苦。他望着圆月,喃喃自语:“阿骨……爹对不起你……爹只是想让你活过来……”
就在这时,灵渠里突然泛起绿光,是那些被毒死的听音蝶的魂魄,它们围着骨玄飞舞,却没有伤害他,只是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像在安慰一个迷路的孩子。
骨玄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瘫坐在桥上,手里的阵旗掉在地上,被灵渠的水冲走。“罢了……罢了……是我执念太深……”
林辰收起剑,看着这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骨部二长老,此刻却像个无助的老人。玄山的后生们上前将他绑起来,他没有反抗,只是望着灵渠里的绿光,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儿子的名字。
第二天,骨玄被押往北境,交由玄阴处置。玄阴说,会让他在冰原上守着雪莲,赎他的罪孽。灵渠边的蚀灵散很快被清除,水浮莲重新抽出新芽,听音蝶的数量比之前更多了,翅膀的绿光也更亮了。
林辰站在同生桥上,看着阿音把新画的《守护长卷》挂在桥栏上,上面添了骨玄落泪的场景,旁边写着:“执念如毒,放下即生。”
清月走过来,递给他一朵刚开的雪莲,花瓣上还沾着晨露:“都过去了。”
林辰接过雪莲,放在鼻尖轻嗅,清冽的香气混着灵渠的水味,格外安心。他望向远处的绿洲和戈壁,望向南境的澜沧江,忽然明白,这世间最厉害的,从来不是毒术和阵法,而是放下执念的勇气,是守护共生的决心。
而这座桥,会继续见证下去——见证着仇恨的消解,见证着善意的生长,见证着所有相遇的温暖,直到岁月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