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祚只觉一股比他修为更精纯、更霸道、更带着疯狂毁灭意志的凌厉剑气,如海啸般顺刀反噬而来!
那感觉,就像握刀劈中了最硬实的玄铁!虎口剧痛发麻,“霜啼”发出痛苦的嗡鸣!
他闷哼一声,身躯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向后滑退!每一步都在破碎的青石上留下深深的印痕!连退三步!
而那灰衣身影,则稳稳地落在地上!恰好挡在重伤趴伏的惊轲身前,背脊如山如岳!
狂暴的气流卷起他染血的衣袂和发丝,露出一张棱角分明、历经风霜却依旧刚毅的面容!
那双眼眸,此刻正穿透飞扬的尘埃,如同两道烧红了的铁钎,带着足以焚灭一切的温度,死死钉在骤然变色的李祚脸上!
冰冷!暴戾!决绝!
整个竹林战场,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祚稳住身形,右手紧握嗡嗡震颤的“霜啼”,指节微微发白。他看着那张熟悉而又更加冷硬无情的脸,看着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瞳,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那个缠绕他十六年的名字:“江晏!”
灰衣煞神并未回应李祚那低沉、带着一丝难以察觉惊悸的呼唤。他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扫过身后地上那狼狈万分、背部血肉模糊、因剧毒而面色发青、艰难喘息挣扎的少年。
没有言语,但眼神深处那抹潜藏的关切与汹涌后怕,如同寒冰下涌动的熔岩。
此刻无声,却重过万钧。
确认惊轲勉强还有一丝气息,并非立毙之伤,江无浪那如山岳般压迫的身躯似乎才微微松懈了一丝。那熔岩般的暴虐怒意缓缓收敛,却并未消散,而是化作更深的、沉淀在骨血里的冰冷寒彻,尽数锁定在李祚一人身上!
他没有弯腰查看惊轲伤势,因为眼前,站着一条真正致命的毒蛇。
江无浪缓缓转回头,目光如极寒之地万载不化的玄冰,一寸寸地刮过李祚的脸颊。每一个毛孔散溢出的,都是欲噬其血肉、碎其骸骨的凶戾戾气。
他缓缓抬起刚才徒手硬撼神兵的右手,指尖之上,深灰色的细小剑气如同毒蛇信子般缭绕吞吐,发出轻微的、“嗤嗤”的切割空气之声。
他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残留着一道极淡的血痕,那是硬撼李祚全力一刀所付的微小代价,此刻正有丝丝缕缕的白气升腾——是超高速摩擦下血液被蒸发的异象。
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冰冷地刺向对面:“李祚。” 只两个字,便将刚才那滔天的杀机尽数凝聚,沉重得仿佛万钧巨石悬于李祚头顶,“十六年前的血债,你欠下的命,该还了。”
江晏拔出佩剑,直指李祚。
“哈哈哈哈,我当是是,原是你这条丧家之犬。”横刀抬起,与长剑针锋相对,“屡次坏我好事,若不是我起了爱才之心,你跟那田英又岂能活到现在?”
“少废话,看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