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抢啊!生金瓯在他手上!”
混乱中已分不清声音来源,只有纯粹的夺宝欲念驱策着众人。
“遭了!”惊轲心头一紧,瞬间明白自己被卷入了风暴眼。手中包袱滚烫如同烙铁!他瞬间摒弃杂念,体内真气如清泉流转。
飞燕三叠!足下骤然发力,身形仿佛失去重量!面对数道率先砸下的沉猛拳劲,惊轲不退反进!
如同穿花蝴蝶在刀尖上舞蹈,肩胛骨奇异地向后微微一缩,险之又险地让两道砸向他膻中穴和心口的重拳带着劲风从胸前、肋下擦了过去!
身体随惯性旋转,右腿如灵蛇出洞,使出自在无碍中的“游龙摆尾”,脚尖在左侧一名壮汉曲池穴上迅疾一点!那汉子整条手臂顿时酸麻无力!
第一叠力尽!他足不沾地,腰身借那一点之力猛地一旋,身形拔起,竟不可思议地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轻盈的回转,避开了下盘横扫而来的数条铁棍!
那旋转姿态飘逸灵动却又暗含劲道,鹞子翻身!下落中途,左腿闪电弹出,连环踢击,精准点在一把直刺过来的单刀刀背上,将其荡开!
第二叠展翼!未等身形完全落地,他已窥见沈义伦那苍白的身影如跗骨之蛆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右侧烟尘稍薄处,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备用精钢折扇,扇尖如判官笔般直点他腰间穴道!
同时,左侧一道雪亮的刀光匹练撕开尘幕,容鸢清叱一声,狭长苗刀带起寒风,一记“横断江河”拦腰斩来!两人虽彼此戒备,此刻却心意相通般地封死了惊轲所有腾挪空间!
“哼!” 危急关头,惊轲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右足尖刚触碰到一枚滚落的铜钱,竟以此微薄借力点为轴,整个身体如陀螺般高速平旋而起!
自在无碍的“风卷残云”被他施展到了极致!双腿化作一片模糊的虚影,劲风呜咽,不仅强行磕开了沈义伦点来的精钢扇尖,更凭借高速旋转产生的离心力,以腿驭风,险之又险地用腿侧布面格挡卸开了容鸢那断金切玉的苗刀侧面!饶是如此,刀刃带起的锐风依然割裂了他的裤腿!
第三叠破空!
嗖!惊轲身影如同鬼魅,借着那两下格挡借力,硬生生从两大绝顶高手的合击缝隙中斜穿了出去!落在不远处一个倾倒的半截木柜上。
太快了!太滑了!围攻的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拳脚刀兵纷纷落空,只能击打在纷飞的烟尘和地面上,留下坑凹裂痕。
“好俊的身手!”
“这小子泥鳅似的,抓不住啊!”那些武艺稍逊的江湖客更是目瞪口呆。
饶是沈义伦眉头紧锁,止不住地咳嗽,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容鸢握刀的手臂微沉,冷冽的眸子紧盯惊轲的身形,显然也没料到这少年身法如此难缠。他们的合围之势被这灵巧到极致的身法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惊轲背心也渗出一层冷汗。刚才那几下电光火石间的闪避腾挪,看似行云流水,实则耗力颇巨,更凶险万分!
若非仰仗两种绝顶身法,此刻早已血溅当场!他紧紧攥着怀里的包袱,警惕地环视再次逼上来的众人,尤其是那面色苍白如纸却眼神阴冷的沈义伦,和气势如出鞘寒刃的容鸢!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第二轮围攻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哐——!”
“哐——!!”
“哐——!!!”
沉重、整齐、带着无匹肃杀之气的铜锣声猛地自樊楼大门外炸响!三声锣响,一声比一声沉重威严,竟硬生生压下了混乱喧嚣!
与此同时,一阵密集、沉闷、令人心悸的铁甲撞击与步履铿锵声由远及近,如同铁流般汹涌而至!
“开封府尹——赵大人——驾到————!”
一声中气十足、蕴含着澎湃内力、犹如虎啸龙吟般的洪亮喝报撕裂烟尘,响彻整个樊楼底楼!声音所到之处,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冻结之力!
混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