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轲心中怒火正盛:“那就干他丫的。”
黑袍男人看着两人停下脚步,戏谑道:“怎么不跑了?”
惊轲抽剑指向黑袍男子,“惊某剑下不死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黑袍男子笑开了花,“有意思,有意思,三更天五阴炽盛——澹台近玄。”
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澹台近玄的刀锋劈断第七株桃树时,惊轲的冷香枪尖正挑着三朵桃花刺向他咽喉。
双刀绞住枪杆旋身发力,碗口粗的桃树轰然倾倒。甄德彩踏着断木腾空,长剑化作白虹直刺对方后心。
却见黑袍反手一刀劈在树干上,飞溅的木渣裹着刀气,竟将剑锋震开三寸!
“停渊!”惊轲眼中寒芒暴涨,冷香枪倏地点向黑袍左肋空门。长虹剑同时封住退路,剑脊映出澹台近玄嘴角冷笑。
刀柄突然倒磕地面,震起满地碎石,黑袍旋身带起砂石旋风,双刀如毒龙盘柱绞住两件兵刃。
枪剑交击的刹那,冷香枪竟被单刀压得沉入泥土三寸。甄德彩的剑招被另一柄刀抵在桃树枝桠间,刀身擦着剑刃削落,爆出的火星点燃了积年的桃胶。
宫铭瑄的身影突然从燃烧的树冠坠下,双刀舞成银网。“属下助掌令除害!”婆娑影身法催出七道残影,左刀劈向惊轲右臂,右刀直取甄德彩咽喉,第三道暗劲却隐在袖中击向黑袍腰眼。
澹台近玄足尖挑起半截树桩,百斤重的断木撞散宫铭瑄的残影。
双刀顺势绞住惊轲的枪剑合围,竟推着两人倒滑七丈,鞋底在青石地面犁出深深印记,直至撞碎溪边卧牛石才止住退势。
“呵呵,三更天,果然没有情义可言。”澹台近玄剜出刀花,直直向着三人掠去。
溪水忽然漫上混战之地。澹台近玄每一步都踏得鹅卵石爆裂飞溅,刀锋劈开的水雾里闪过寒芒,惊轲左肩飚出血线。
甄德彩的剑刺穿水幕,却被他用刀背拍进溪流,长剑入水的刹那,刀面折射月光晃向二人双目。
“破!”惊轲闭目使出自在无碍,腿风扫起溪底卵石。澹台近玄侧头让过飞石,耳垂却被削去半片,溅出的血珠在月下呈靛蓝色。
宫铭瑄趁机从芦苇丛闪出,双刀如毒蛇吐信刺向黑袍后心。婆娑影化出的九道虚影封住所有退路,刀锋离澹台近玄脊柱仅剩半尺,双刀突然脱手倒旋!
澹台近玄仿佛后背生眼,右手刀格开致命刺击,左手刀穿过漫天虚影准确贯穿宫铭瑄胸膛。
“婆娑影......”黑袍震刀甩开尸身,“可惜你的泥犁三垢还不到家,坐不上掌令这个位子。”
惊轲借这瞬息喘息,冷香枪刺入溪底挑飞丈宽水幕。长虹剑破水而出直取黑袍眉心,却见双刀交叉劈开水帘,刀背上的佛经纹路突然爆出火焰!
刀枪相撞的巨响惊飞夜枭。冷香枪脱手钉入溪边巨石,枪尾犹在震颤。
澹台近玄的左手刀压住长虹剑,右手刀锋已贴上甄德彩脖颈,刀刃突然顿住,惊轲用尽全力催动内力,双腿腾起带动身子拨开压着自己的单刀。
右脚以千钧之势踢上澹台近玄的右腕,澹台近玄只能抽手躲避。
溪水在此刻漫过三人足踝。黑袍浑身骨节爆响,极乐泣血心法震开周身水珠,每一滴水都带着刃气射向四方。
惊轲的虎口迸裂,甄德彩的剑刃崩出缺口,两人踉跄向后退去。
澹台近玄双目猩红,他用左手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身形显得有些摇晃。
血染狂龙崩佛骨,刀撕天幕现修罗
“好机会,上!”一早便跟着澹台近玄的醉玉生和萧池桉从他身后蹿出,四把刀直奔其要害。
澹台近玄晃晃脑袋,强行保持清醒,修炼不完整的极乐泣血让会让他的心智在战斗中不断受到影响。
此行前来慈心镇便是为了寻找那佛光珠。其次才是抓到惊轲,要他体内的东西。
澹台近玄单足点水腾空,极乐泣血心法震得溪流逆涌。双刀绞碎三道水龙卷,刀刃过处带起血沫,原是先前被惊轲刺穿的伤口崩裂。
他的气脉在烧。甄德彩抹去嘴角血痕。
众人都看见澹台近玄脖颈处鼓胀的血管,靛蓝色血珠顺着刀柄滴落,触水即燃起幽火。
醉玉生突然旋身切入战圈,双刀舞成绞肉银轮。刀光骤分四十九道,每道虚影都映着澹台近玄扭曲的面容。
萧池桉趁势劈砍对方下盘,却见黑袍单膝跪地,双刀插入溪底激起十丈浊浪!
冷香枪破浪刺出惊鸿照影,澹台近玄竟然舍弃右手刀,抬脚踢飞醉玉生,偏头躲过枪尖,握住长枪甩开惊轲。
双刀横扫千钧,气浪翻飞。四人兵器同时脱手。
澹台近玄踩碎脚下卧牛石扑向醉玉生,刀锋未至,刀气已削断其束发红绳。萧池桉突然合身撞入怀中,双刀交错锁住澹台近玄手腕,这是赌命的铁锁横江式!
“杀了他!”萧池桉怒喊。
惊轲的冷香贯入澹台近玄右肩关节。甄德彩的长剑穿透左腿。
醉玉生折返时双刀抹喉,却在最后一刻被澹台近玄的左手握住,他的瞳孔已完全化作靛蓝色。
快退!
迟了!
极乐泣血催动周身血脉爆裂,靛蓝毒血如暴雨梨花四溅。醉玉生右脸沾上三滴,皮肉瞬间焦黑见骨。萧池桉双刀交叉挡在面前,刀刃竟被腐蚀出蜂窝孔洞。
澹台近玄狂笑着扯动贯穿身体的兵器,带着三人撞向桃林。惊轲当机立断松手弃枪,抄起长虹剑斩断醉玉生的刀刃。
四具身体跌进火海时,萧池桉突然旋身踹向焦黑树干。燃烧的桃树轰然砸落,澹台近玄抬刀格挡的瞬息,四条残破兵刃同时刺入他周身要穴!
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醉玉生与萧池桉突然互换刀刃,断裂的刀柄竟能严丝合缝拼接。合并的双刀引燃周身真气,泥犁三垢心法最后一次迸发,刀光化作饕餮巨口咬住澹台近玄脖颈!
惊轲趁势拔出冷香枪,枪尾重重扫在对方膝窝。甄德彩的长剑从火堆挑起赤红炭块,尽数灌入黑袍胸前伤口。
萧池桉夺过冷香刺入澹台近玄的小腿将其卡在原地,“快动手杀了他!”
澹台近玄喉头发出低声呜咽,周遭真气暴涨,惊轲提着长虹架在澹台近玄的脖子上,拼尽最后一丝内力破开真气,陨铁划过,澹台近玄身首异处。
四人瘫坐在余烬里喘息。醉玉生撕下衣襟裹住溃烂的右脸,萧池桉的刀柄烫着他焦黑掌心。惊轲颤抖着从灰堆拔出冷香枪。
溪水漫过澹台近玄的残躯时,众人看见他左手死死攥着什么。
那是半块木牌,已被血火浸透,辨不出原本颜色和上面的字迹。
萧池桉躺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师父,徒儿替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