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0年 汉·高帝七年 农历十二月晦日至公元前199年 汉高帝八年 元月初
连续近两月的暴风雪,终于在岁末的最后几日显出了疲态。风势渐歇,铅灰色的云层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了几道缝隙,久违的、苍白无力的冬日阳光,偶尔会挣扎着洒落在狄道城皑皑的积雪之上,映出些许刺眼的光斑。严寒依旧砭人肌骨,渭水冰封如铁,但那种令人窒息的、仿佛要将天地彻底吞噬的连续狂风暴雪,终究是过去了。然而,物理上的风雪虽暂歇,笼罩在人们心头的、关于白登战局的阴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重和压抑。时间每过去一天,皇帝生还的希望似乎就渺茫一分,一种近乎绝望的沉寂,弥漫在整个北地郡。
元日(正月初一)的清晨,狄道城并没有丝毫新年的喜庆气氛。依照礼制,郡守府前举行了简单而肃穆的祭天仪式,李凌(体质27)率领文武官员,对着苍天遥拜,祈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那最迫切的祈愿是什么,却无人敢宣之于口。仪式结束后,李凌便回到了书房,继续他日复一日的等待与煎熬。案头堆积的,是周勃(政治85,智力82)呈报的关于存粮仅能维持月余、炭薪即将告罄的紧急文书,字里行间透出的都是生存的艰难。
就在这死水般的沉寂中,午后未时,一阵极其异常、由远及近、急促到撕裂空气的马蹄声,如同惊雷般炸响了狄道城凝固的空气!那不是一匹马,而是至少三四匹快马,正以不惜马力的亡命速度,从东南方向的官道飞驰而来!城头的守军立刻警觉,弓弩上弦,严阵以待。
“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白登消息!白登消息!!”嘶哑凄厉的呼喊声,伴随着战马喷吐着浓重白气的剧烈喘息,瞬间传遍了寂静的城垣。来骑直至郡守府大门前,一名信使几乎是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浑身覆盖着冻结的冰霜与泥泞,甲胄破损,嘴唇干裂出血,手中高举着一枚插着代表最优先级、来自皇帝行营或丞相府的赤羽金令箭,嘶吼道:“快!快通禀王爷!白登……白登围解了!陛下……陛下安然无恙!大军……正在南归!”
这一声呼喊,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泼入了一瓢冷水,整个狄道城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海啸般的喧哗!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军民奔走相告,许多人喜极而泣,跪地叩谢苍天。
郡守府书房内,李凌正在与周勃、高顺(体质26,武力86)商议如何应对开春后可能出现的饥荒,闻听门外震天的喧哗和侍卫急促的通报,他手中的笔猛地一顿,一滴浓墨污了竹简。他霍然起身,甚至来不及整理衣冠,便大步冲向府门。周勃和高顺紧随其后,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狂喜。
当李凌看到那名瘫软在地、几乎只剩一口气的信使,以及他手中那枚货真价实的赤羽金令箭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中如擂鼓般的心跳,沉声道:“将他抬进去!喂温水,唤医官!令箭与文书呈上来!”
亲兵小心翼翼地从信使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铜管。李凌接过,手指竟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他迅速回到书房,屏退闲杂人等,只留周勃、高顺在场,用匕首撬开铜管上的火漆封印,取出了里面一卷质地精良的绢帛文书。
文书是丞相府发出的邸报抄件,内容简明扼要,却字字千钧:
“汉高帝七年十二月丁亥(晦日前夕),上(刘邦)困于白登七日,天佑大汉,幸得脱险。匈奴单于冒顿纳阏氏之言,解围一角,上乃得与大军汇合,已全师南返晋阳。虏势仍张,各边郡严加守备,不得懈怠。钦此。”
寥寥数语,却揭示了一场惊天逆转!七日!原来陛下只被重重围困了七天!而非外界传言近两月!是冒顿的阏氏(妻子)进言,匈奴才网开一面!陛下和主力大军竟然基本完好无损地脱险了!
【系统提示:宿主等待的历史关键转折点骤然降临,心理冲击与后续策略调整面临瞬间考验… 体质:27(巨大情绪波动下身体状态稳定)… 力量:26,敏捷:25,智力:99(在极度震惊与狂喜中迅速冷静,并立即开始评估局势剧变带来的深远影响与应对策略)… 政治:99(瞬间洞察“白登解围”背后复杂的政治、军事及外交含义,并开始谋划北地在新格局中的定位)… 魅力:99… 幸运:26(???历史走向符合预期,个人及势力危机暂时解除,运势迎来重大转折点)… 信仰值:9.9… 状态:得知白登围解,刘邦脱险,内心巨石落地,狂喜与深思交织,立即从“坚守待变”模式切换至“积极应对新局”模式,全力抓住机遇。】
“七日……阏氏之言……”李凌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脑海中瞬间闪过史书上关于陈平献计、重贿阏氏的记载。他长长地、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憋了近两个月的浊气,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和如释重负。历史的车轮,终究没有偏离轨道!
“苍天佑我大汉!苍天佑我大汉啊!”周勃已是老泪纵横,激动得不能自已。高顺也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眶泛红。
“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李凌猛地抬起头,眼中疲惫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鹰的光芒,“勃兄!立即做三件事!”
“第一,将此邸报内容,迅速誊抄,张榜公布,以安民心!但严禁议论‘阏氏’等细节,只宣扬陛下洪福齐天,脱险南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