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田被捧得心花怒放，拍了拍张四郎的肩膀：“张桑，你很有眼光！以后可以跟在我身边，比做普通翻译有前途多了。”
“多谢大佐阁下栽培！”张四郎做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内心却警铃大作——离龟田越近，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车队到达虹口区一栋民居前，日本兵迅速包围了整个区域。大岛健太指挥手下破门而入，但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来不及带走的文件和一部分被砸毁的物品。
“又跑了！”龟田怒气冲冲地走进屋内，一脚踢翻椅子，“他们怎么总是快一步！”
张四郎仔细观察现场，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撤离虽然匆忙，但所有可能泄露情报的物品都被妥善处理了，这不像是意外暴露，更像是…
“大佐阁下，”麻田中尉从里屋走出，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在卧室地板下发现的，上面写着‘龟田亲启’。”
龟田一把夺过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张四郎凑近一看，上面用中文写着：
“龟田先生：多谢厚礼，笑纳了。下次设陷阱记得多用点心思，这次的太容易看穿了。——九尾狐留”
龟田的脸由红转紫，由紫转青，最后变成可怕的酱紫色。龟田咆哮着将信纸撕得粉碎：“九尾狐！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突然，龟田猛地转向张四郎，小眼睛里闪烁着怀疑的光芒：“张桑，你怎么看？”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张四郎感到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张四郎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回答：
“大佐阁下，这说明军统在挑衅您。他们故意选择撤离，却留下这封信，目的就是要激怒您，让您失去判断力。”
张四郎走上前，捡起被撕碎的纸片：“从笔迹来看，书写从容不迫，笔画稳定有力，说明写这封信的人当时很冷静，甚至带着笑意。他们不是仓皇逃窜，而是有计划地撤离。”
龟田的怒气稍缓：“继续说。”
“这意味着什么？”张四郎自问自答，“意味着他们早知道这里会被发现。要么是我们内部有…”
张四郎故意停顿，观察龟田的反应。果然，龟田的眼神又锐利起来。
“要么是军统故意泄露这个地点，试探我们的反应。”张四郎巧妙转折，“我更倾向后者。因为如果是内部有间谍，军统不会用这种方式打草惊蛇。”
龟田若有所思地点头：“有道理。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试探我们？”
“我认为他们在找东西，或者找人。”张四郎大胆推测，“通过观察我们的行动模式和反应速度，来判断某些信息的价值。”
实际上，张四郎心里完全没底，这只是张四郎临时编造的推理。但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连张四郎自己都快信了。
龟田果然被说服了，拍了拍张四郎的肩膀：“张桑，你的思维很敏锐！从今天起，你兼任我的特别顾问，直接对我负责。”
“荣幸之至！”张四郎鞠躬，内心却叫苦不迭——职位越高，风险越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