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显然也没想到陈宇会被安排到这个房间,见陈宇推门而入,她浑身一僵,猛地从锦被中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眼中满是慌乱与无措,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你…… 你别过来!”
话音未落,她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银亮的刀尖抵住自己白皙纤细的脖颈,肌肤被刀尖映得泛出冷光。“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她死死咬着下唇,眼底满是决绝,显然是做好了宁死不从的准备。
“姑娘切勿冲动!” 陈宇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抬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口中急切地说道,“陈某也不知你为何会在此处!你离开宴席后,陈某本也准备返回军营,却被丞相亲兵阻拦,是荀彧亲自带陈某来此房间,说这是丞相为陈某准备的歇息之地。既然此处有姑娘在,陈某这便离开,绝不多扰!”
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向房门,伸手就去推门,轻轻一推发现门板竟然推不动,又猛地用力推了两下,门板依旧纹丝未动,陈宇顿时明白门从外面被锁上了,陈宇刚踹门,就听到门外传来曹操亲兵低沉的声音:“靖安侯,还请您早些歇息。丞相有令,若今夜您踏出此房半步,我等护卫尽数要被处死,还请侯爷莫要为难我等!”
陈宇拉门的手骤然一顿,心中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他缓缓回头看向貂蝉,恰好看到貂蝉也因门外的声音愣住,抵在脖颈上的剪刀缓缓放下,却依旧警惕地盯着他,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
陈宇深吸一口气,脑中瞬间清明:曹操将自己与貂蝉锁在同一房间,又安排人在外监听,就是想要自己会趁人之危、做出越界之事。若自己稍有不从,怕是难以离开着下邳太守府了,可如果自己从了曹操的意,这把柄就落到曹操手里了,等以后自己和曹操走到对立面,“靖安侯私通吕布之妻” 的流言怕是马上就会传遍中原,而且要是让吕布知道爱妻貂蝉和自己私通,那自己将要面对的就是这个三国第一猛将无尽怒火!历史上曹操也只敢在吕布死后才想着霸占貂蝉,自己虽然不怕吕布,可眼下并无办法离开,得想个办法既能安抚住曹操,又不能真的对貂蝉行不轨之事,这种时代的流言蜚语相当可怕。
想到曹操居然这么对自己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出来,自己也是莽撞了,居然没有和花木兰一同离开,不过只从踏入了这府邸,没有让曹操满意,恐怕前面曹操也不会让自己离开,现在还是得先想想眼前该如何,先套套貂蝉的话。
“貂蝉姑娘,” 陈宇压下心中的怒意,语气尽量平和,“陈某并无半分冒犯之意。如今你也看到了,陈某亦无法离开。不知姑娘可否告知,你为何会被安排在此处?”
貂蝉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是…… 是丞相身边的侍从,方才将我从偏院带到这里,说…… 说从今往后,我便在此处歇息,无需再回之前的住处……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陈宇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貂蝉也不知情,终究只是这场权力算计中的牺牲品,与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如此自己断然不能欺辱貂蝉,他走到房间中央的梨花木椅上坐下,对着貂蝉温声道:“姑娘不必惊慌,今夜陈某便在此椅上歇息,你安心在床榻上歇息便是。待明日天亮,陈某自会去找丞相当面问清楚,绝不让姑娘受此委屈。”
貂蝉看着陈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语气带着几分迟疑与怀疑:“靖安侯所言,是…… 是真的?可丞相他…… 他方才还说会善待奴家,怎会突然……” 话未说完,声音便弱了下去,连她自己都觉得 “善待” 二字太过苍白 —— 在这乱世,女子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掌控,更何况她还是败将吕布的夫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陈宇看着她眼底的挣扎,心中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桌边,倒了杯热茶说道:“某没必要骗你。曹操让你前来,既是试探某,也是将你视作筹码 —— 若某收了你,他便多了个牵制某的把柄;若某不收,他自然会将你留在身边,既满足私欲,又能对外彰显‘善待降将家眷’的美名。”
可他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像是有人正贴着门缝探听屋内动静。陈宇心中一凛:曹操安排了人在外监听!若今夜自己与貂蝉始终相安无事,以曹操多疑的性子,自己恐怕真的会有危险。只能先和貂蝉演一场戏骗过曹操,至于后面的事待自己回到凉州兵力强盛之后,自然要找曹操好好算算清楚!
事不宜迟,陈宇猛地起身,快步走到貂蝉面前。貂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眼中满是惊恐。不等她开口,陈宇便伸出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道:“姑娘莫怕,陈某绝不会强迫你。门外廊下有曹操的人监听,若今夜我们毫无动静,怕是都性命难保。陈某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让门外的人相信,你我今夜确有事发生,你明白吗?”说着便轻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貂蝉。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貂蝉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 雕花木门的缝隙里,能清晰看到廊下烛火晃动的影子,偶尔还传来侍从走动的轻响,仿佛下一秒就有脚步声停在门口。她瞬间明白陈宇说的是真的,自己若不配合,恐怕真的会性命难保。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无奈取代。
陈宇见她应允,缓缓拿开捂住她嘴的手,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貂蝉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着裙摆,脸颊泛红,片刻后,一阵轻柔婉转的旖旎之音便从她口中传出,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媚,却又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貂蝉旖旎之音刚响起陈宇顿时一股无名邪火就冒了出来,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让给自己强制冷静下来,快步走回椅子旁坐下,伸手将耳朵堵住,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心神。可指尖刚触到耳廓,又觉得不够稳妥,索性将腰间系着的外袍解下,撕成两段,分别塞在左右耳中,只留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房门,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往床榻方向瞟。
床榻上的貂蝉偷眼看向陈宇,见他背对着自己,双手死死堵着耳朵,身子坐得笔直,活像个生怕犯错的孩童,原本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转瞬即逝,她很快收敛心神,继续维持着旖旎的声线,不敢有半分懈怠,她知道,这场戏若演砸了,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悲惨的结局。
门外廊下,两名负责监听的亲兵听到屋内的动静,对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其中一人轻手轻脚地退开,快步朝着曹操的寝殿方向走去,他需将此处的 “动静” 如实禀报给丞相。
屋内,烛火跳动,旖旎的声音与陈宇紧绷的身影形成诡异的反差。陈宇坐在椅上,双手死死按着耳中的布片,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自己被屋内的声音扰乱心神,忍不住要去冒犯貂蝉。
这般僵持了约莫大半柱香的时间,陈宇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猛地回过头,双手下意识地放了下来,耳中的布片也随之滑落,露出一双满是茫然的眼睛。看到站在身旁的貂蝉,他连忙问道:“姑娘怎么停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貂蝉被他直白的问题问得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都透着粉色,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声音细若蚊蚋:“靖安侯…… 已经半响了。”
陈宇一愣,眨巴着眼睛,一脸不解:“半响怎么了?外面的人会不会还没走?万一他们还在监听,咱们这戏岂不是白演了?”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骗过门外的亲兵,完全没领会到貂蝉话里的深意。
貂蝉见他这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又气又无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一眼没有半分怒意,反倒带着几分女子的娇嗔,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风情万种。她轻咬下唇,扭捏了片刻,才小声解释:“半响已经够久了…… 寻常人家夫妻相处,这般动静也不过如此,再久反而显得刻意。门外的人若听到这些,定然会信以为真,靖安侯可放心。”
陈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追问有多憨直。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耳尖也泛起微红,连忙移开目光,对着貂蝉拱手道:“是陈某思虑不周,多谢姑娘提醒。既然如此,那姑娘便早些歇息吧,我今晚就在这椅子上将就一晚,绝不会打扰你。” 貂蝉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又看了看他缩在椅子上、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的局促姿态,心中那点因演戏而生的紧张忽然消散了些,反倒生出几分不忍,可自己心中始终牵挂着吕布,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问道:“靖安侯可知...奉先...吕布他…… 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 “吕布” 二字时,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担忧,有委屈,还有几分连自己都说不清的依赖。陈宇看着她眼中的期盼,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当日在百里界,某率军阻击刘备,吕布被我军打散逃亡西边,暂时没有消息,应该是安全。”
“他…… 他真的安全……” 貂蝉喃喃自语,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色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她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哭声轻轻响起,像受伤的小兽般,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庆幸,还有几分对未来的迷茫。
陈宇没有上前安慰,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她哭泣。他知道,貂蝉对吕布的感情很复杂 —— 既有被王允让自己献身离间董卓和吕布的无奈,也有和吕布相处日久的依赖,如今乱世漂泊,吕布是她唯一的念想。此刻的哭泣,既是为吕布的安全而庆幸,也是为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而悲伤。一会儿后,她稍微镇定了些,抬头看向陈宇,眼神中多了几分感激:“多谢靖安侯…… 只是,奴家听说,靖安侯是凉州牧,手握重兵,连羌胡都惧你三分,为何会屈居曹操麾下,帮他攻打徐州?”
陈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某并非屈居曹操麾下,不过是与他临时结盟,共同讨贼罢了。凉州才是某的根基,待此间事了,某便会率军返回,至于中原的纷争,某暂时无意介入。” 他这话半真半假,既符合对外 “无意中原” 的表态,也不算欺骗貂蝉。
貂蝉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柔和了几分:“靖安侯早些歇息,夜里寒凉,若觉得冷,案上还有一件薄毯,可盖在身上。”说罢,她便转身回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躺下,侧身对着墙壁,不再言语。烛火的光芒落在她的侧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也遮住了她眼底复杂的情绪,有对未来的迷茫,有对吕布的担忧,还有一丝对身旁这个 “坐怀不乱” 的靖安侯的感激。
陈宇看着貂蝉躺下,才松了口气。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布片,随手放在案上,又将案边的薄毯拿过来搭在腿上。看着屋内安静的景象,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暗自调侃:柳下惠你走开,今夜这 “坐怀不乱” 的位置,怕是要由我陈宇来坐了!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烛火渐渐变得微弱,最终缓缓熄灭。屋内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偶尔传来窗外风吹树叶的轻响,倒也添了几分宁静。
一夜无话。
隔天天刚亮,下邳太守府的客房内,烛火早已燃尽,只剩下烛台上凝固的蜡油。窗外透进几缕淡金的晨光,斜斜落在陈宇身上,他缩在椅子上,身上盖了那件薄毯,陈宇悠悠转醒,此刻腰背传来阵阵酸痛,左臂因长时间压着,连指尖都透着发麻的僵意。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睫上还沾着些许困意,正想伸个懒腰缓解僵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缓却清晰的脚步声 —— 步幅均匀,落脚轻稳,不似普通侍从的仓促,倒像是文官特有的从容。陈宇心中一凛,困意瞬间消散:这太守府满是曹操的人,此刻来寻自己的,十有八九是曹操派来的眼线,若让对方看到自己与貂蝉共处一室却分榻而眠,昨夜的戏怕是白演了。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起身时手肘不小心撞到椅背,“咚” 的轻响让他心头一紧,也疼的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却没有发出声音。一旁的床上,貂蝉也被动静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鬓边的碎发垂在脸颊,看到陈宇突然起身,眼中满是疑惑,手不自觉攥紧了月白色的锦被,指尖泛白。陈宇却没时间解释,对着她飞快比了个 “噤声” 的手势,随即抬手解开外袍的玉带 —— 玄色锦袍滑落肩头,只留一件素色内衬,在貂蝉骤然睁大的惊恐目光中,快步钻入她身旁的被窝。
被窝里还残留着貂蝉身上淡淡的兰芷香,与陈宇身上未散的铠甲尘气、淡淡的酒气形成奇妙的交织。貂蝉身体一僵,下意识想往床沿缩,却被陈宇用眼神制止:他微微摇头,又指了指门外,眼底的急切让貂蝉瞬间明白局势紧急,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乖乖僵在原地不敢动。
陈宇调整姿势时故意蹭乱了头发,衣领也扯得松散几分,露出一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慵懒模样。恰在此时,门外传来 “叩叩叩” 三声轻敲,力道均匀,带着几分礼数,紧接着是荀彧温和却藏着审视的声音:“靖安侯,某乃荀彧,丞相命某来请您,一同前往前厅共食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