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连忙起身扶起他,语气温和:“张县丞不必如此,守护百姓本就是我身为郡守的职责。接下来治理西都县,还要多靠你帮忙,毕竟你比我熟悉这里的情况。”
张裕用力点头,抹了把眼泪,语气带着几分激动:“郡守大人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哪怕是累死,也要帮您把西都县治好!”
陈宇看着张裕激动的模样,心中稍定 —— 有这样一位熟悉情况、又心系百姓的老吏帮忙,治理西都县的难度,或许能小一些。他走到窗边,望向窗外萧索的县城,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却照不亮满目的破败,可他知道,从今天起,这座破败的县城,将开始慢慢改变,而这改变的第一步,就是让百姓们先吃上一顿饱饭,先睡一个安稳觉。
不多时,陈宇就让亲兵,把麾下文臣武将全部召集到县衙,西都县县衙的正堂内,晨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堂内没有多余的装饰,仅在首座后挂着一幅褪色的 “汉室疆域图”,图上凉州的位置用红笔圈出,却也沾着不少灰尘,像极了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
陈宇端坐在首座的木椅上,椅子虽有些松动,却被他坐出了几分威严。他一身青色郡守官服衬得身形挺拔,腰间玉带束得紧实,神色沉肃如霜,目光扫过堂下站立的众人时,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霍去病一身银甲未卸,甲片上还沾着巡视的尘土,却挺直了脊背;项羽的虎头盘龙戟斜靠在身侧,手按刀柄,指节泛白,眼神随陈宇的目光一同锐利;花木兰穿着轻便的短甲,手里握着一卷城防图纸,指尖早已将纸边捏得发皱;纪纲、陈庆之站在文官队列,前者捧着账簿的手稳如磐石,后者握着笔砚的指腹紧绷;郁保四、周虎身形魁梧如铁塔,站在武将列首,呼吸都放得极轻;吴能、李迅、刘文、许文等文臣也依次站定,每个人都屏息望着首座上的陈宇,堂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被压得极低,只剩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陈宇缓缓站起身,双手重重按在桌案上,指腹扣着桌案的木纹,力道之大让木桌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声音透过清晨的寂静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西都县的情况,大家都亲眼看到了,城墙塌得能跑马、百姓饿得啃树皮、羌胡敢在城外耀武扬威!这里是咱们未来赖以生存的家园,却被糟践成了这副模样!”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眼下郡内其他县域暂且不管,咱们就攥紧拳头,先把西都县建好!这是咱们在凉州立足的根基,一步都不能错,一点都不能差!”
他目光首先落在刘文、许文身上,语气斩钉截铁:“刘文、许文!你们二人主抓粮草统筹与人口登记!今日之内,必须把咱们剩余的粮草清点清楚,从黑风山带来的存粮、朝廷赏赐的部分,一粒米都不能漏!再把城内百姓与咱们带来的流民总数算明白,老弱妇孺各有多少,青壮有多少,确保每个人每天至少能喝上一餐稀粥,绝不能再让孩子饿哭!另外,全城百姓的登记造册,姓名、年龄、家庭人口、是否有耕作经验,都要一笔一划记清楚,张裕县丞熟悉本地情况,你们尽管找他帮忙,十日之内必须完成,敢有遗漏,唯你们是问!”
刘文、许文上前一步,躬身应道:“属下遵令!” 刘文捧着账簿的手紧了紧,许文则低头记下指令,两人都清楚,这不仅是任务,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陈宇的目光转向周虎与郁保四,语气多了几分厉色:“周虎、郁保四!你们俩带着城内的青壮,包括咱们靖安营流民中的青壮,去把城西的旧军营给我清出来!那处军营虽破,却有基础的营房框架,你们要把残垣断壁推倒重砌,杂草碎石清理干净,屋顶漏了就补,柱子歪了就换!一个月后,咱们的军队必须住进像样的营房,能遮风挡雨,能安心训练,绝不能再睡在城门外的帐篷里,风吹雨淋的,像什么样子!”
周虎瓮声应道:“主公放心!属下就是不眠不休,也保证一个月内收拾妥当!” 郁保四则补充道:“若是人手不够,属下再从辅兵里抽调,绝不让军队受半点委屈!” 两人身形魁梧,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随后,陈宇看向吴能,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期许:“吴能!农具打造的事交给你!把咱们从黑风山带来的铁矿、那些破损的旧武器,全部熔化重铸,改成犁、锄头、镰刀这些农用器具!我给你抽 100 名步兵协助,搬运铁矿、砍柴烧炉,让他们听你调遣!城内的铁匠铺全部征用,工匠不够就从百姓里找有打铁经验的人,哪怕是只会敲敲打打的,也给我招来教!没柴了就去城外的山林砍,没铁了就组织人去城外的铁矿坑挖,三个月内,必须打造出够全城百姓开荒、明年春耕用的农具,误了农时,你我都担待不起!”
吴能躬身领命,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属下遵令!属下这就去清点铁矿数量,今日便开工,绝不让主公失望!” 他早已在心里盘算过农具的需求量,此刻接到指令,只觉得浑身是劲。
接下来,陈宇的目光落在花木兰与陈庆之身上,抬手将一卷城防图纸掷过去,图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花木兰稳稳接住:“花木兰、陈庆之!你们二人带 1500 名步兵,成立巡防营!一方面,城内治安归你们管,现在百姓人心惶惶,难免有小偷小摸,抓了现行就按规矩办,尽快把秩序稳住!另一方面,重点修补城墙,城西、城南塌得最严重,就从这两处下手,用城外的石块、夯土修补,不够就让人去山上采、去地里挖!三个月内,必须让城墙高度达到三丈,至少能抵御小规模的羌胡袭击,让百姓看到城墙,就觉得心里踏实!”
花木兰展开图纸,与陈庆之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属下遵令!定不辱使命!” 花木兰擅长领兵作战,陈庆之精通城防规划,两人搭档,正好能兼顾治安与修城。 陈宇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目光如刀般扫向项羽与霍去病,声音里带着杀意:“项羽、霍去病!你们率 300 名铁骑与 30 名精锐铁骑,去扫荡西都县周边的羌胡部落和散兵据点!他们之前怎么抢咱们的粮食、怎么掳走咱们的百姓,你们就怎么抢回来、怎么救回来!咱们的粮草不够过冬,就得从这些掠夺者手里夺!”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遇到反抗者,不用留情,直接杀!我要让这群杂碎,三个月内听到咱们靖安营铁骑的马蹄声,就吓得肝胆俱裂,再也不敢靠近西都县半步!敢有再犯者,屠其部落,绝无姑息!”
项羽的霸王枪微微颤动,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属下遵令!定让这群杂碎付出血的代价!” 霍去病也握紧了破虏枪,声音铿锵:“主公放心,不出三个月,西都县周边再无敢犯之敌,让羌胡听到‘靖安营’三个字,就吓得绕路走!”
陈宇的目光随即转向一直静立的纪纲,语气多了几分沉稳的考量:“纪纲!你有两项重任。其一,立刻从咱们带来的流民与士兵里,挑选心思缜密、擅长观察的人,成立‘镇抚司’,一方面盯着西都县周边的羌胡部落动向,他们的迁徙、囤粮、结盟情况,都要摸清;另一方面,渗透进陇西郡,打探马腾、韩遂的兵力部署与矛盾,尤其是马腾麾下的动向,咱们后续要跟他打交道,不能两眼一抹黑。其二,你亲自带一队人,押着咱们从黑风山带来的粗盐、粗布去陇西,找马腾换粮换马,盐布在凉州是硬通货,马腾要守陇西,也缺这些东西。跟他谈的时候,既要显诚意,也要提咱们之前‘共守凉州’的约定,争取换至少到我们西都县能过冬粟米、战马,若能再多换些骑兵甲胄,更好。记住,沿途务必小心,先去探路,避开散兵与不怀好意的羌部落。去的时候让巡防营抽调500精锐与你一同前往。”
纪纲上前一步,躬身领命,声音沉稳如磐:“属下遵令!镇抚司今日便开始选人,三日内启程去陇西,定不辱主公所托,既摸清情报,也换足物资,绝不让咱们缺粮少马。” 他捧着账簿的手早已记下关键数字,心里已开始盘算人选与路线。
最后,陈宇的目光柔和了几分,落在李迅身上,语气却依旧坚定:“李先生,你在县衙内设立临时医馆,负责全城百姓的医治。现在天旱,容易爆发疫病,你要定期给百姓检查身体,尤其是老人和孩子,有患病的要及时诊治,不能让疫病蔓延!另外,多准备些预防风寒、腹泻的草药,分发给百姓,告诉他们怎么熬、怎么喝。医馆需要的药材,让辅兵去城外采摘,不够的话就从咱们带来的药材里调剂,务必保障百姓的健康,不能让他们再受病痛之苦!”
李迅拱手应道:“老朽遵令!老朽今日便整理药材,明日医馆便可开诊,定不让百姓失望!” 他早已留意到百姓的健康状况,此刻接到指令,只觉得肩上的担子虽重,却也无比实在。
陈宇扫过堂下众人,双手背在身后,声音再次变得严肃,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各位的任务都已明确,三个月是期限,也是咱们重建西都县的第一步。这期间,若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商议,但绝不能拖延、不能推诿、不能敷衍!西都县能不能好起来,咱们能不能在凉州站稳脚跟,能不能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就看这三个月的努力了!”
“属下定不辱命!”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得堂内的窗棂微微作响,每个人的眼中都透着坚定的光芒 —— 昨日西都县的破败与百姓的苦难,早已让他们下定决心,要跟着陈宇,把这片焦土,硬生生建成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