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吕布来袭(2 / 2)

可袁绍却没听进去,他握着孙坚兵败的文书,突然对身后侍从道:“快把孙坚兵败、董卓大军压境的消息传去各营!让诸侯们早做准备,免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不可!” 曹操猛地上前,一把按住侍从的手:“本初!你疯了不成?此刻传兵败消息,诸侯本就人心涣散,定会当场土崩瓦解!孙坚虽退,却也没全军覆没;董卓虽来,却也需时日推进。不如谎称孙坚在虎牢关下大败西凉军,只是粮草不足暂退休整,今日便为孙将军摆庆功宴,先稳住军心,再议御敌之策!”

袁绍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孟德所言极是!快,传我命令:就说孙坚在虎牢关下大破李肃,斩杀西凉军一万,只是粮草耗尽暂退白马要塞,今日午时在中军大帐摆庆功宴,犒赏三军!”

侍从领命而去,帐内诸侯的慌乱才稍缓。陈宇站在角落,看着袁绍强装镇定的模样,又看了看袁术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冷笑 ,这庆功宴,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他悄悄退出去,打算去营西的伤兵营看看,果然,那里早已挤满了从白马要塞退回来的伤兵,有的断了胳膊,有的腿上裹着渗血的麻布,躺在稻草上呻吟,连个像样的医官都没有。一个年轻的士兵见陈宇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倒了下去,嘴里还喃喃着:“将军…… 我们没败…… 只是没粮了……”

陈宇蹲下身,给那士兵递了块粗粮饼,心里满是沉重。他知道,这场虚假的庆功宴,骗得了诸侯,却骗不了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

正月廿五午时,中军大帐被装点得格外热闹。帐外挂着彩绸,帐内摆了二十张案几,每张案上都放着烤鹿肉、麦饼、米酒,甚至还有从洛阳运来的蜜饯。袁绍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酒爵,脸上堆着笑容,可眼神里的慌乱却藏不住;袁术坐在他身旁,时不时用眼角瞥向帐外,显然也怕董卓的大军突然杀到。

诸侯们倒是乐得配合,有的夸孙坚勇猛,有的敬袁绍调度有方,唯有陈宇和曹操坐在角落,没什么兴致。陈宇的目光落在帐末的刘备身上 ——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握着双剑,眉头紧锁,身旁的关羽捧着青龙偃月刀,脸色冷峻,张飞则攥着丈八蛇矛,时不时瞪向袁术,显然对这场庆功宴的虚伪心知肚明。

自从袁绍以 “汉室宗亲” 的名义给了刘备一千兵,粮草就从没足额发过。陈宇前几日还见过刘备营里的士兵,有的穿着单衣,有的拿着锈刀,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今日这庆功宴,刘备的席位被排在最末,案上的鹿肉比别人的少了一半,米酒也只倒了小半盏,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被刁难了。

果然,宴席刚进行到一半,袁术就端着酒爵,摇摇晃晃地走到刘备面前,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轻蔑:“玄德公,听闻你那一千兵连冬衣都凑不齐?也是,你一个织席贩履出身的,哪懂带兵?不如早早解散队伍,跟着本将军混,好歹有口饱饭吃,有件棉衣穿。”

“你说什么?!” 张飞猛地一拍案,案上的碗碟 “哐当” 一声跳了起来,米酒洒了一地。他站起身,豹头环眼瞪得溜圆,握着丈八蛇矛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这匹夫!克扣联军粮草,见死不救,还好意思说饱饭棉衣!在俺老张眼里,除了霍将军、你们这群诸侯都是土鸡瓦狗!若不是大哥拦着,俺早一矛戳穿你这黑心肝!”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袁术身上。袁术气得脸色涨红,手指着张飞,声音都在发抖:“放肆!你一个屠户出身的莽夫,也敢对本将军无礼!今日要么你们滚出联军,要么本将军率军离开!这联军的粮草,本将军不管了!” “你敢!” 张飞就要冲上去,刘备连忙伸手拉住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看着袁术,又看了看帐内沉默的诸侯,眼神里满是决绝 —— 这联军,早已不是讨董的义师,而是袁氏兄弟谋私的工具,再待下去,只会玷污了 “汉室宗亲” 的名头。

曹操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他先对着袁术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奉承:“公路兄息怒!你是联军的后勤大管家,粮草军械全靠你调度,你要是走了,联军没了粮草支撑,岂不是要当场解散?再者说,玄德公是中山靖王之后,咱们讨董本就是为了兴复汉室,他要是走了,咱们这仗打得还有什么名头?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咱们是为了自己争地盘呢!”

袁术被 “后勤大管家” 的奉承哄得脸色稍缓,他捋了捋胡须,哼了一声:“看在孟德的面子上,本将军就不跟这莽夫计较。但刘备若是再不知好歹,休怪本将军无情!”

可刘备却轻轻挣开曹操的手,他对着帐内诸侯拱手,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气节:“诸位讨董,名为兴汉,实则各怀异心。袁绍盟主拥兵自重,袁术将军克扣粮草,其余诸侯或观望自保,或趁机扩军 —— 天下虽大,列位却难以与汉室并列于世。刘某虽微末,却也知‘忠义’二字,不愿与尔等同流合污,今日便带部离开,另寻讨董之路!”

说罢,他转身就走,青色长衫的衣角在帐内划过一道弧线,没有丝毫留恋。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紧随其后,刀鞘擦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告别这虚假的联盟。张飞虽仍怒视袁术,却也对着陈宇抱了抱拳,才大步跟上兄长远去的背影。

帐内瞬间陷入死寂,袁绍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无意识绞着玉带;袁术气得发抖,却没人敢再开口阻拦 —— 刘备的话,像一把尖刀,戳破了联军 “讨董兴汉” 的伪装。陈宇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暗叹 —— 这才是中山靖王之后该有的气节,可惜生逢乱世,前路注定艰难。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那声音比之前华雄来袭时更急促、更密集,像是千万斤惊雷滚过旷野,连帐内悬挂的烛火都跟着剧烈晃动,灯油溅在案上,晕开一片片黑渍。紧接着,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帐内,甲胄歪斜地挂在身上,护心镜被撞得凹陷,脸上沾着血污与雪沫,头发上还结着冰碴,声音带着哭腔,几乎不成调:“启禀诸位大人!董、董卓麾下中郎将吕布,率三万并州铁骑冲破我军外围防线!已连斩我军五员大将 —— 张杨部将穆顺、孔融部将武安国、王匡部将方悦…… 皆被斩于阵前!此刻吕布正在营外叫阵,扬言要…… 要活捉袁盟主,踏平联军大营!”

“吕布?!” 帐内瞬间炸开了锅。袁绍手里的青铜酒爵 “哐当” 一声掉在案上,琥珀色的米酒泼洒一地,顺着案角淌到鞋边,他却浑然不觉,脸色惨白如纸,手指死死攥着案边的竹简,指节泛白,声音发颤:“吕奉先也来了?那可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将,‘飞将’之名震慑天下,谁能敌他?穆顺、武安国…… 他们都是能征善战的将领,怎么会……”

诸侯们你看我、我看你,之前因 “庆功宴” 燃起的虚假底气,此刻已荡然无存。张杨脸色铁青,他的部将穆顺刚被派去守外围隘口,没想到片刻就没了性命;孔融捶着案几,武安国是他麾下最得力的猛将,就这么没了,让他怎么跟麾下士兵交代?王匡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方悦的死讯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所有的侥幸。

诸侯们你看我、我看你,之前斩华雄的锐气荡然无存,华雄虽勇,却只是董卓麾下的偏将,而吕布是能独战群雄、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存在!曹操皱着眉,目光扫过帐内的武将,最终落在霍去病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霍将军,你可愿再出阵会会吕奉先?”

霍去病猛地站起身,破虏枪在他手中轻轻一震,枪尖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破空声。他银甲碰撞的声响清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少年人的眼里满是战意,像两簇燃烧的火焰:“末将愿往!华雄不过是西凉偏将,吕布虽勇,却也只是董卓麾下一将 —— 末将既斩华雄,何惧吕布!”

“且慢!” 陈宇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帐内的骚动。他快步走到霍去病身边,指尖能感受到少年人因兴奋而紧绷的肌肉,霍去病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不愿在吕布面前示弱。但陈宇清楚吕布的实力,轻声在霍去病耳畔低语:”吕布不是华雄能比的,赤兔马日行千里,方天画戟能破甲裂盾,若是轻敌冒进,怕是会吃大亏。“

“主公放心!” 霍去病看出了陈宇的顾虑,他挺了挺胸,语气带着几分自信,“主公放心!末将虽年轻,却也征战无数,岂会怕他?若不战而退,反倒让诸侯笑话我靖安营无人!?”

陈宇心里隐隐不安,连忙跟着出去。营外的空地上,风雪不知何时又起,吕布已骑着赤兔马立在阵前,那马通体赤红,鬃毛如烈火,比踏雪还要高出一头,四蹄踏在雪地上,竟不见丝毫下陷;吕布身披兽面连环甲,甲片上雕刻的饕餮纹在风雪中泛着冷光,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冠上的雉鸡翎随风飘动,手里的方天画戟长一丈二,戟刃寒光凛冽,仅仅是立在那里,便让联军将士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连呼吸都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