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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血蛊钟粹(1 / 2)

赤金暗芒与污秽黑气在枯井上空悍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仿佛滚油泼入冰水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震荡!赤金光芒带着寂灭本源那终结一切的意志,疯狂地侵蚀、分解着楚贵妃引出的污秽黑气,如同烈阳灼烧阴霾!而污秽黑气则如同跗骨之蛆,带着强烈的湮灭与引煞之力,死死纠缠着赤金光芒,试图将其污染、拖入同归于尽的深渊!

两种极端力量的碰撞点,爆发出刺目的强光与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一个失控的小型风暴,将枯井周围的空间撕扯得一片狼藉!碎石、污泥、破碎的枯藤被狂暴的冲击波卷起,四散激射!

“噗——!” 软辇之上,柳诗窈在喷出那口心血、强行点燃寂灭涅盘之火后,身体如同被彻底抽空,猛地向后倒去,气息瞬间跌落谷底,眉心【归墟之种】的裂痕骤然扩大,几乎贯穿整个核心,黯淡得如同即将熄灭的余烬。袖中,萧景珏那点被强行催动的火种,也因这透支而剧烈摇曳,光芒微弱到了极致!

“诗窈!” 萧宸轩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井口那恐怖残躯和混乱的能量风暴,猛地回身扑向软辇,将柳诗窈彻底失去意识、冰冷如尸的身体死死抱在怀中,磅礴的龙气毫无保留地渡入她枯竭的经脉,试图吊住那丝游魂般的生机。“太医!快传太医!” 他的咆哮声带着泣血的绝望,响彻阴森的冷宫庭院。

井口处,那被陶瓮禁锢的残躯,在两种恐怖力量碰撞的余波冲击下,剧烈地抽搐着。箍在脖颈上的巨大陶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瓮身上那些被寂灭之力冲击的血色符咒光芒明灭不定。那双浑浊污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抱着柳诗窈的萧宸轩,里面翻涌着无边的痛苦、滔天的怨毒,以及那丝被强行唤醒的、属于母亲的、刻骨铭心的悲怆与绝望。破碎的“嗬嗬”声从溃烂的喉咙里挤出,却再也无法组成清晰的音节。

“哼!不自量力!” 月洞门下,楚贵妃被那碰撞的反震之力逼得踉跄后退一步,手中那个漆黑邪异的陶罐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她看着井口风暴中挣扎的残躯,又看看软辇旁抱着柳诗窈、状若疯魔的萧宸轩,脸上那扭曲的狂笑愈发狰狞恶毒。“柳诗窈!你已是强弩之末!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点残灯之火,还能护这秽物多久!还能护你自己多久!”

她猛地将破裂的漆黑陶罐狠狠掼在地上!“啪嚓”一声脆响,罐体粉碎,里面粘稠腥臭的黑泥四溅,一股更加浓郁污秽的气息弥漫开来,竟隐隐与井口残躯散发的怨念产生共鸣,使其更加狂暴混乱!

“护住殿下和娘娘!退!” 赵铎目眦欲裂,指挥着还能行动的东宫卫和影卫,拼死结成人墙,刀剑向外,将抱着柳诗窈的萧宸轩和那架软辇死死护在中央,顶着混乱的能量乱流和越来越浓的怨煞秽气,艰难地向冷宫庭院外撤退。每一步都如同踏在粘稠的血沼之中。

枯井深处,仿佛因楚贵妃摔碎陶罐的举动而受到了某种刺激,传来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咕嘟咕嘟声,如同有什么庞然巨物在浑浊的泥水中翻腾、苏醒!更浓郁的阴寒尸腐气息如同喷发的毒泉,汹涌而出!

“走——!” 赵铎嘶声怒吼,护卫着萧宸轩和昏迷的柳诗窈,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拼尽全力向外突围。身后,是枯井喷发的怨煞风暴,是楚贵妃怨毒癫狂的尖笑,是那具非人残躯无声的、永恒的痛苦凝视。

东宫,密室。

浓得化不开的药味混杂着一种深寒的死寂。柳诗窈躺在厚厚的锦褥中,面色依旧惨白如雪,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眉心那道贯穿的裂痕,如同干涸河床最深的伤疤,黯淡无光,只有偶尔一丝极其微弱的暗金涟漪闪过,证明着【归墟之种】尚未彻底崩碎。袖中,那点萧景珏的火种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个温养神魂的玉盒内,隔着温润的玉石,传递着微弱却执着的波动。

萧宸轩如同石雕般坐在榻边,紧紧握着柳诗窈冰凉的手。他身上的玄色常服沾染着冷宫带出的污泥和点点暗金血迹(柳诗窈的),英俊的面容笼罩着浓重的疲惫与刻骨的寒霜。太医的话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本源溃散…神魂重创…非人力所能挽回…恐…恐时日无多…”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冷宫枯井中那具残躯带来的血脉冲击与滔天恨意,柳诗窈油尽灯枯的惨状,楚氏那妖妇嚣张恶毒的狂笑…种种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交织、撕扯,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殿下…” 赵铎的声音在密室门口响起,带着沉重与疲惫,他盔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污和泥泞,“冷宫那边…暂时封了,留了重兵把守。那…那井里的‘东西’…怨气太重,靠近不得,暂时…只能如此。”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昨夜焚尸场,李美人…撑到今晨…也去了。临终前,只反复念着‘楚…鸩…钟粹宫…’。”

钟粹宫!皇后楚氏的寝宫!

萧宸轩握着柳诗窈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出咯咯的轻响。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痛苦、迷茫、暴怒,在这一刻被一种绝对零度般的冰冷所取代。那冰冷之下,是即将喷发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李美人临死前的指向,冷宫枯井中母亲非人的惨状,楚氏代掌凤印后在后宫肆无忌惮的屠戮…所有的线索,所有的血债,最终的矛头,都直指那座象征着后宫至高权力的宫殿——钟粹宫!

“赵铎。” 萧宸轩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器,每一个字都带着金铁般的重量和刺骨的杀意,“点兵。东宫卫、影卫、孤能调动的所有禁军…全数集结。披甲,执锐。”

赵铎身躯一震,猛地抬头:“殿下!您是要…”

“孤要…拜谒母后。” 萧宸轩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苏醒的凶龙。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锦榻上毫无生气的柳诗窈,眼中翻涌着无尽的心痛与决绝。他俯下身,在她冰冷的额间印下一个轻如羽毛、却重若千钧的吻,仿佛在汲取最后的力量,又仿佛在无声地告别。

“守好她。等孤…回来。”

话音落下,他再不迟疑,转身大步走向密室门口。玄色的披风在他身后扬起,如同席卷而出的死亡风暴。

钟粹宫,日上三竿。

这座皇后寝宫,依旧保持着它应有的雍容与威仪。朱红的高墙在阳光下泛着庄重的光泽,琉璃瓦顶流淌着华彩。宫门紧闭,值守的太监宫女垂手侍立,看似恭谨,眼神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与不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沉闷。冷宫和焚尸场的血腥气息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却更添几分山雨欲来的压抑。

宫道尽头,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由远及近,敲碎了这片虚假的宁静。

黑压压的甲胄洪流,如同钢铁的怒潮,汹涌而来!最前方,萧宸轩一身玄色蟠龙战袍,外罩玄铁鳞甲,腰悬天子剑,面容冷峻如万载寒冰,眼底燃烧着焚尽一切的怒焰。他身后,是赵铎率领的、如同出鞘利刃般的东宫卫精锐,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杀气冲天!更远处,是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禁军甲士,沉重的步伐让大地都在微微震颤!

肃杀!无与伦比的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冰山,狠狠撞向钟粹宫紧闭的宫门!

“太子殿下驾到——!” 一名东宫近侍上前,声音洪亮,却带着冰冷的锋芒,“奉旨,拜谒皇后娘娘!速开宫门!”

钟粹宫宫门纹丝不动。门内值守的太监首领脸色煞白,强作镇定地隔着门缝高喊:“太子殿下恕罪!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正在静养,不见外客!请殿下…”

“外客?” 萧宸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厚重的宫门,如同冰锥刺入每一个门内宫人的心脏,“孤乃大胤储君,皇后嫡子!母子之间,何来外客?!” 他缓缓抬起右手,猛地挥下!

“轰——!”

一声巨响!数名手持沉重撞木的东宫力士,在赵铎的指挥下,狠狠撞击在紧闭的宫门之上!巨大的力量让厚重的宫门剧烈震颤,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给孤——撞开!” 萧宸轩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帝威!

“轰!轰!轰——!”

撞木如同攻城巨锤,一次次狠狠撞击!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门内宫人惊恐的尖叫和宫门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木屑纷飞,门栓弯曲!

终于!

“咔嚓——!!!”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断裂巨响,钟粹宫那象征着后宫至高威严的朱漆大门,连同半扇门框,被硬生生撞得向内倒塌!烟尘弥漫中,露出了门后一张张惊骇欲绝、面无人色的脸!

萧宸轩踏着破碎的门扉,如同踏着敌人的骸骨,第一个迈入了钟粹宫!冰冷的眸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利剑,瞬间扫过庭院中跪倒一片、瑟瑟发抖的宫人,最终,牢牢锁定了庭院尽头,那座金碧辉煌、象征着后宫权力顶峰的主殿——凤仪殿!

“搜!” 一个字,如同金铁交鸣,砸在死寂的庭院中,“给孤搜遍钟粹宫每一寸土地!任何角落,任何密室,不得遗漏!但有阻拦者,杀无赦!”

“遵令——!” 赵铎与身后如狼似虎的东宫卫、禁军齐声怒吼,声浪震得殿宇簌簌落尘!黑压压的甲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庭院,冲向回廊、偏殿、厢房!翻箱倒柜声、器物破碎声、宫人惊恐的哭喊声瞬间响成一片!

萧宸轩按剑而立,站在庭院中央,如同风暴的核心。他的目光穿透混乱,死死盯着凤仪殿紧闭的殿门。他能感觉到,那殿门之后,一道冰冷、怨毒、带着无尽威严的目光,正穿透门扉,死死地回视着他!

母子之间,最后的面纱,已被彻底撕碎!剩下的,只有你死我活的清算!

搜寻在混乱与肃杀中进行。偏殿、库房、花园…一处处被粗暴地打开、翻检。不断有惊恐的宫女太监被拖出,跪在庭院中瑟瑟发抖。然而,凤仪殿本身,却依旧紧闭着殿门,如同沉默的巨兽。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流逝。萧宸轩的耐心,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楚氏,必然藏匿着更深的罪恶!冷宫血袍,枯井人彘,连环鸩杀…这钟粹宫深处,定有源头!

“报——!” 一声急促的呼喊从殿后方向传来。

一名浑身沾满泥土的影卫如同鬼魅般掠至萧宸轩身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惊与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殿下!后殿花园假山深处,发现异常!山石下有巨大空洞回音!石壁有…人工开凿的暗门痕迹!极其隐蔽!”

假山?暗门?!

萧宸轩眼中寒光暴涨!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