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一步跨到她身边，将她扶起靠在岩壁上。他的手掌贴上她后颈，释放一缕微弱磁流，扫描灵魂绑定状态。量子级链接尚存，但已极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你能撑多久？”他问。
“不知道……骨翼毁了，我没法修复自己。”她苦笑，“下次预知……可能是最后一次。”
艾德琳忽然蹲下身，将手掌按在裂缝边缘。灵能虽枯竭，但她仍能感知能量属性。掌心传来刺痛，像是被无数细针扎入神经末梢。
“这不是纯亚空间能。”她抬头，“掺杂了灵族灵血成分……还有……机械教相位合金的衰变信号。”
“欧米伽的装甲？”雷煌眼神一凛。
“或者更糟。”她摇头，“是融合产物。科技与腐化的杂交体。”
空中环状结构开始缓慢旋转，符文排列方式发生变化，形成一组全新的序列。与此同时，地面裂缝扩张速度加快，已有五道主裂口贯穿整片区域，彼此之间隐隐构成某种几何图案。
“他们在绘制法阵。”凯莉斯喃喃，“不是为了攻击……是为了召唤。”
“谁？”雷煌盯着天空。
“不知道名字的存在。”她声音虚弱，“但它曾被十三个文明共同封印……包括我的族人。”
雷煌沉默片刻，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臂。碳化部分已蔓延至肩窝，肌肉组织大片脱落，露出下方嵌入骨骼的合金支架。他知道，这具身体撑不了太久。
但他也清楚，现在不能倒。
他弯腰捡起一块带棱角的金属残片，用力插入地面，作为临时支撑点。然后转身，一手扶住凯莉斯，另一手抓住艾德琳的手腕。
“走不动也得动。”他说，“这里已经不是战场，是祭坛。”
艾德琳点头，强撑起身。她拾起之前划下的符文石块，收入怀中。那是唯一的环境数据留存。
三人开始向远离废墟的方向移动。每一步都极其缓慢。地面持续震颤，裂缝随时可能在脚下爆开。雷煌走在最后，拖着残臂，脚步沉重却坚定。
就在他们走出约五十米时，天空中的环状结构突然停止转动。
所有符文同时亮起刺目白光。
下一瞬，一道垂直光柱自云层降下，精准命中建筑基座所在位置。大地剧烈隆起，随后向内塌陷，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坑缘处，浮现出一圈由发光金属构成的阶梯，层层向下，隐没于黑暗之中。
“门开了。”凯莉斯低声说。
雷煌停下脚步，望着那道阶梯。
他知道，那不是逃生之路。
那是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