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越修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掀起滔天巨浪。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从他爱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要走这条最艰难的路。
“陛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臣心悦之人,乃是……时清瑶。”
“谁?”
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
“臣心悦之人。”
宋越修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重复道。
“是臣兄长宋越瑾的……未亡人,时清瑶。”
皇帝霍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你疯了不成!”
“她是你的大嫂!是你兄长的未亡人!你们……你们这是罔顾人伦!”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宋越修的鼻子,破口大骂。
宋越修却依旧跪得笔直。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羞愧,只有坦然和决绝。
“陛下,请听臣一言。”
“时清瑶,她……从来都不是臣的大嫂。”
“什么?”
皇帝又是一愣。
宋越修抬起头,迎着皇帝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将一切和盘托出。
“当初,清瑶带着家兄的玉佩回到侯府,声称怀有遗腹子,皆是权宜之计。”
“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又被奸人所害,不得不出此下策,寻求侯府庇护,以便查明真相。”
“她与家兄之间,清清白白。”
“所谓的遗腹子,从头到尾,都只是清瑶的权宜之计。”
一番话,说得皇帝目瞪口呆。
他愣愣地看着宋越修,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也就是说,之前在陵园里。
定远侯府,当着文武百官,当着他这个天子的面。
演了一出惊天大戏?
他这个皇帝,又被结结实实地,耍了一通?
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天灵盖。
“好……好啊!”
皇帝怒极反笑。
“好你个宋越修!好一个定远侯府!”
“你们当朕是什么?当这朝廷是什么?任由你们戏耍的玩物吗?”
“欺君之罪,你们担当得起吗!”
宋越修重重叩首。
“臣,甘愿领受欺君之罪。”
“但臣对清瑶之心,天地可鉴。”
“当初之事,皆是臣一力促成,与父亲母亲,与清瑶,都无关系。”
“求陛下,成全臣与清瑶。”
“为此,臣……愿付出任何代价。”
皇帝冷冷地看着他。
“任何代价?”
“是。”
宋越修抬起头,眼神决绝。
“臣知道,陛下对定远侯府,始终心有疑虑。”
“为了表明臣之心迹,也为了证明定远侯府绝无二心。”
“臣,愿交出……南疆三万驻军的兵符。”
此言一出。
皇帝的瞳孔,猛地一缩。
南疆驻军!
那可是定远侯府,最后的,也是最核心的兵权。
宋越修,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愿意交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