埀自从时清瑶“福星”的名声传开后,两人之间就少了许多隔阂。
时清瑶每晚都会来他的书房。
而宋越修不再像以前那样,一见时清瑶靠近,就浑身僵硬,找借口离开。
他似乎……习惯了她的存在。
他处理军务,她就在不远处的另一张小几上,看书,或是研究医案。
偌大的书房里,很安静。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书页翻动的轻响。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织在一起。
偶尔,她遇到一个疑难的医案,会轻声向他请教一些风土人情。
他便会停下笔,耐心地为她讲解。
偶尔,他批阅公文累了,一抬眼,就能看到灯下那个专注的侧影。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神情恬静,而美好。
那一刻,宋越修会觉得,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
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陪伴,让时清瑶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宁。
没有算计,没有伪装。
只有岁月静好。
这日,时清瑶去大长公主府复诊,耽搁了些时辰。
归家时,已是月上中天。
马车在定远侯府的大门口停下。
白露先跳下车,挑开了车帘。
“姑娘,到了。”
时清瑶扶着她的手,走下马车。
一抬眼,她便愣住了。
府门口那巨大的石狮子旁,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
宋越修披着深色的披风,融于夜色。
负手而立,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夜风吹起他的衣角,月光在他肩头,洒下一层清辉。
见到她,他迈步走了过来。
没有问她为何晚归,也没有责备。
只是淡淡的开口。
“回来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灶上温着粥。”
说完,他便转身,率先进了府门。
时清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回来了。
灶上温着粥。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一道暖流,瞬间涌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种被人在意,被人等待的感觉……
是她前世,到死都未曾体验过的温暖。
前世的她,像一根浮萍,无依无靠。
无论多晚回家,等待她的,永远只有一室清冷。
原来,有人等候的滋味,是这样的。
心口的位置,又酸又涨。
眼眶,也有些发热。
这日,两人陪着侯夫人一起去城外的别院。
马车行驶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
时清瑶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热闹的景象。
宋越修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
“吁——!”
一声凄厉的马嘶,划破长街。
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和混乱的奔跑声。
“马惊了!快让开!”
时清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下的马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