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府,书房。
定远侯和侯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你……你说什么?”
侯夫人颤抖着声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瑾儿……你是修儿?”
“是,母亲。”
宋越瑾,不,应该说是宋越修了,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儿子不孝,让您和父亲,担心了。”
“修儿……我的修儿……”
侯夫人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他,放声大哭。
她的小儿子,她以为早就战死沙场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定远侯站在一旁,虽然也激动得眼眶发红,但他想的,却更多。
“修儿,你起来。”
他扶起宋越修。
“你大哥他……”
宋越修的眼神,暗了下去。
“大哥,已经……不在了。”
“是七皇子干的?”定远侯追问。
“是,也不是。”
宋越修将自己的调查,和盘托出。
“七皇子确实派人追杀过大哥,但据我查到的线索,他的人,并没有得手。”
“大哥,是死于另一批黑衣人之手。”
定远侯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另一批黑衣人……”
他喃喃自语。
“七皇子虽然心狠手辣,但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也没那么周密的脑子,能在我定远侯府的眼皮子底下,做得这么干净。”
“这背后,一定还有人。”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定远侯的心头。
能让萧衍心甘情愿背下这口黑锅,还能有能力瞒天过海,策划这一切的……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当今圣上。
定远侯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
帝王心术,果然是最狠毒的东西。
时清瑶回府后,汀兰院已经被宋越修重新打点过。
院里种满了她喜欢的药草,清风徐来,满是令人心安的草木香气。
时清瑶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花茶,神情是两辈子以来,从未有过的松弛与安宁。
白露在一旁,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府里的趣闻。
“姑娘,您是不知道,前两天厨房的张大娘,为了抢一块五花肉,跟采买的刘管事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还有啊,西边马厩里那匹大宛马,可傲气了,除了世子……啊不,是二公子,谁都不让靠近。”
时清瑶听着,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这些琐碎的,充满了烟火气的事情,让她感觉自己真真切切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而不是像前世一样,只是一缕在阴谋诡计中挣扎的孤魂。
“世子对您可真好。”
白露说着,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这院子,这花草,还有每日三餐送来的补品,都是世子亲自过问的。”
时清瑶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心头,划过一丝暖流。
宋越修……
那个外表冰冷,内心却正直善良的男人。
他们之间,没有了“叔嫂”的禁忌,也没有了欺骗与隐瞒。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安宁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一个丫鬟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姑娘,府外……有位自称是您姐姐的姑娘,求见。”
时清瑶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时梦筱。
她怎么来了?
白露一听这个名字,脸都白了。
“姑娘,别见她!她肯定没安好心!”
时清瑶放下茶杯,眼神平静。
“让她进来。”
“姑娘!”
“无妨。”时清瑶站起身,“这里是定远侯府,不是七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