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默然跟在她身后,右手依旧垂着,左手却下意识探入怀中,指尖触到那枚粗糙微凉的石环。
回到那间狭小客栈的房间,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白笑笑和衣倒在简陋床铺上,面朝墙壁,似乎很快便呼吸均匀,像是睡了。
赵武靠坐在墙角的草垫上,阖目调息片刻,确认白笑笑气息沉缓,方缓缓取出那枚石环。
石环在微弱光线下更显黯淡,表面沾着的干涸泥污使其看起来与寻常河滩碎石无异。
他指尖凝聚一丝极微弱的【玄阴百鬼真气】,如针探入石环细微的孔隙。
真气触及内里瞬间,那层厚重的污垢与无形封印竟如春阳融雪般无声化开,并非强行破除,而是如遇同源,自然消解。
石环表面悄然变得温润,泛起一层极淡的莹白光泽,粗糙感褪去,触手细腻如玉。
真气触及内里瞬间,那层厚重的污垢与无形封印竟如春阳融雪般无声化开,并非强行破除,而是如遇同源,自然消解。
石环表面悄然变得温润,泛起一层极淡的莹白光泽,粗糙感褪去,触手细腻如玉。
一篇细密如蚁、却清晰无比的金色文字自环内浮现,并非镌刻于表面,而是自内而外透出,流转不定。
文字古奥,意蕴却直透心神。开篇七字:《玉阙金銮兴造经》。
垣土非徒凡壤垆埴之属,乃土德旺极所凝之精,居五行中央之枢,为天地秩序之象。
其“垣”义有三:
一曰山垣之脊,承天象而镇地脉,自然之力凝而显也;
二曰城垣之基,构人伦而安邦国,人文之序托而成也;
三曰星垣之位,应紫微、太微、天市三垣之序,宇宙素量聚而形也。
夫【垣土】之道,土德旺位之极致也,却与别德不同。为尊之意,在其能容之德。
掌【垣土】,可力起掣山携嵴,势倾作天地之崩;亦当筑玉阙金銮,蕴生扶万世太平……
然欲证此道,门槛极高。
经文明示,需先完五重土德法仪,以此为基,方能窥见【垣土】门径。
其文核心在于“兴造”之法,即构筑宫阙殿宇、奠定秩序基石的法则。
此“兴造”之法,详述如何观地脉起伏而定基柱,察灵机流转而设梁椽,辨阴阳方位而立门阙,纳四方之气以固庭垣。
一砖一瓦,一廊一柱,皆需契合天地节律,符应法度规矩,方能成就稳固不摇、自成一界的玉阙金銮。
赵武静心体悟,忽觉此法虽旨在阳间显赫宫室的构建,其内在的“奠定基柱、划分界域、稳固空间、纳气循环”之理,竟与他【幽府渡生道兵】中试图构筑阴司府邸、架构鬼律冥途的底层逻辑,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虽一者煌煌在上,彰显秩序;一者幽幽在下,统御死寂;然其构筑稳固空间、确立内部法则的“兴造”本质,却隐隐相通。
至于那五仪之名却是晦涩,仅略提及“负岳”、“载物”、“定基”、“序疆”、“纳尘”之象,具体修持法门却隐去未言,显然非此残篇所能尽载。
经文至此戛然而止,后续内容似已湮灭。金色字迹缓缓内敛,重归石环深处,环身光泽褪去,复归古朴,只余一丝极淡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