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缩回手,像被烫着了,盯着自己黑乎乎的指尖,又看看草叶,小脸满是难以置信的茫然。
“水……真是俺引来的?”他喃喃道,又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去碰草茎,可那点湿气已然消失。他有些急了,学着方才的样子,皱着眉拼命去想,额头青筋都微微鼓起,指头悬在叶片上微微发颤。
赵武没阻止,冷眼看着。李丰田憋得脸通红,汗水顺着鬓角滑下,砸进土里溅起细微的泥点。草叶纹丝不动,反倒他自己气息急促,眼看又要陷入方才那种心神耗竭的状态。
“停。”赵武出声打断,“引不动了?”
李丰田颓然松了劲,肩膀垮下来,带着点委屈:“……使不上劲儿了,跟……跟掏空了似的。”
“那是你的神念。”赵武蹲下身,随手拔起一根半枯的草茎,指尖搓开干瘪的根须,“洼地水汽丰,草根自会去寻。你方才心念沉入,误打误撞,心神气血自然随草木根性流转,勾动了地下散逸的水气。看似你引水,实是草根引你。”
“不过你初次便能做到这些,天资已属不凡。”赵武也不吝鼓励,“好了,这块土地已清理的差不多。今后你便依托此地熟悉草木根性,经文也要时常温习。”
“今日到此。”赵武直起身,拍了拍手上沾的泥土草屑,“你且回去休息,我要去庶务堂一趟,再寻些赚取功值的路子。”
李丰田用力点头,脸上浮现坚定:“嗯!俺回去就背!使劲背!”他弯腰小心地把那几株铁线蕨周围的杂草又拔了拔,才一步三回头地朝屋舍方向走去,小手里紧攥着那枚温润的玉简。
赵武走上山坡,将柴刀工具一应归置院内,迈步走向庶务堂。
时至近午,庶务堂前的人流仍是不少。
赵武走入堂内,人流涌动,玉璧光幕流转,各种任务与兑换条目滚动不休。
他穿过攒动的人头,目光精准地扫过那些或麻木或急切的面孔,径直走向深处那面标记着“辅材兑换”的区域。
轻敲柜台,柜台后的老者停了手中不断拨弄的算盘。
“何事?”老者抬抬眼皮。
“沉火砂作价几何?”赵武开口。
“五十仙箓一两,买一斤赠一包退燥消火的凝露草种子。”老者语气平淡。
“单买凝露草种子,又作价几何?”赵武追问。
老者闻言,抬头扫了站在柜台前的赵武一眼,露出几分了然与不屑,开口:“十枚仙箓一包。”
“那就来一两沉火砂,再加一包凝露草。”没有因为老者的态度动怒,赵武淡淡开口。
老者麻利的从柜台中提出一个布袋和一个小纸包,“钱货两讫,离开柜台,概不负责。”
赵武收了东西,转身向外走去。
踏出庶务堂,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油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