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捋了捋山羊胡,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嘿嘿,这事儿可就玄乎了!有传言呐,说那范十三是得了‘阴煞鬼府’的残篇传承!也有人说,他是在涧底遇到了什么积年老鬼,拜了师!更邪乎的是…”他声音压得更低,引得众人纷纷前倾,“说此事…可能与一桩旧案有关!那范十三,怕是捡了别人炼废的‘材料’!”
“嘘!慎言!慎言!”另一个茶客脸色发白,急忙打断,“那吕家都是天上神仙般的人物,岂是我等能妄议的?醒木张,你不想活了?”
说书人脸上闪过一丝后怕,讪讪一笑,连忙岔开话题:“咳…说远了说远了!总之,那血秀才吃了大亏,定不会善罢甘休!林家与吕家交好,这梁子,怕是结深了!安济府往后的日子,啧啧,热闹喽!”
赵武不再停留,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喧嚣的茶楼。外面依旧是嘈杂的街市,但他眼中所见,已然不同。吕家、林家、血秀才这些名字如同一个个危险的漩涡,在青州大地上交织碰撞。
“登云台…青云宗…”赵武低语,冰冷的杀意在胸中翻涌,又被强行压下,“安济府这潭水,比荒原更浑。但青云山门…是唯一的出路。”
他需要更确切的消息,关于那问道台何时开启,又在何处。他需要一个更“专业”的渠道。
目光扫过街角几个眼神闪烁、穿着不起眼短打的汉子,赵武心中了然。他径直走向一个缩在墙角、看似打盹,眼缝里却精光四射的瘦小汉子。这种人,是这混乱城池里的“地老鼠”,消息最为灵通,也最识时务。
赵武走到他面前,阴影笼罩而下,一枚带着阴寒气息的铜钱无声地弹入对方虚握的手心。那汉子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震,抬眼看向赵武,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那铜钱入手冰凉刺骨,绝非寻常!
“问你点事,”赵武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青云宗开山门,登云台设在哪?几时开?”
瘦小汉子攥紧铜钱,感受着那刺骨的寒意,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城…城东,‘登云台’…就在城隍庙后头那片大空场。往年都是月初一卯时初刻…今年…听说也是,也就是三日后。”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仙师…最近城里不太平,血狼寨的探子,还有吕家的眼线…都盯着那边呢…”
“吕家?”赵武眉头微皱。
“是…是…”汉子声音更低,“吕家势大,在城东一手遮天,跟青云宗外门执事…也熟络。他们…他们喜欢提前物色些有根骨的穷小子…或是…或是像您这样落单的散修…”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透,意思却很明显,吕家会截留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人才”,或招揽,或控制,甚至…处理掉不合作的。
“知道了。”赵武丢下两个字,转身没入人群。城东,登云台,吕家…这青云宗的入门之路,恐怕也非坦途。但无论如何,这登天梯,他爬定了!
正在前行的他,路旁的一番对话却吸引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