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吼声，如同最凄厉的警报，在每一个队员的耳机里炸响！
正在钟楼上，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目标出现的钟摆，身体猛地一震！
正在宪兵队外，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李大山，也愣在了原地！
“队长？！”李大山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不甘心地吼道，“你说什么？是陷阱？可是……可是万一是真的呢？中岛那个老鬼子……”
“执行命令！”王卫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钢铁般冰冷而强硬，“你想让所有弟兄，都给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陪葬吗？你想让我们，像上次一样，再死几十个兄弟吗？”
“我……”李大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钟摆！”王卫国再次吼道。
“……在！”钟摆的声音，充满了挣扎。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他来说，如同剜心之痛。
“我命令你！立刻带领你的第三小队，放弃钟楼！用最快的速度，从北侧的下水道系统撤离！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钟摆咬着牙，回答道。
“李大山！”
“到！”
“你和你的第二小队，立刻向东撤退！不要和任何敌人发生交火！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撤退！不是战斗！”
“是！”
“影子！”
“在！”
“你带领我们第一小队，殿后！我们从南边走！把鬼子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我们这边来！”
“明白！”
“现在，我宣布！”王卫国深吸一口气，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拔牙’行动，彻底终止！”
“幽灵大队，全体，撤退！”
……
应城，日军临时指挥部。
山本武夫正静静地坐在他的作战室里，闭着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滴答，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时针，正缓缓地，指向十点。
“少佐阁下。”副官伊藤，看了一眼手表，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还有五分钟，就是预定的时间了。看来，我们的鱼儿，已经全部进网了。”
山本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在听，听那声本该在宪兵队方向响起的，爆炸的轰鸣。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预定时间已到，整个应城，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伊藤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少佐阁下……这……这是怎么回事？支那人，难道没有行动？”
山本武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反而，闪烁着一种更加明亮、更加危险的光芒。
“不。”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座在夜色中如同鬼影般的钟楼，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欣赏的弧度。
“他来了。”
“而且……他又跑了。”
“他看穿了我的计划。”
“这个该死的……我的对手。”
他猛地转过身，对着早已目瞪口呆的伊藤，下达了命令。
“传我的命令！”
“陷阱，提前启动！”
“命令所有部队！封锁全城！把这群刚刚从网里溜出去的老鼠，给我重新堵回来！”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从我的指缝里，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