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轿夫将车驾停在一平稳处,而后迫不及待的拿出竹筷,一口尚温的灌汤包入了口,顿时香咸鲜在舌尖晕开,让她不禁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秦氏的美食是如何调制的,总是能如此美味,她自小也是锦衣玉食,但这般美食还是从来没有品尝过。
叶楚然刚用木刀切下一大块紫皮蛋糕,绵柔的香气直钻鼻腔,正准备大快朵颐,轿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地的轰隆声。
她好奇地掀开轿帘一角探头望去,瞬间被眼前的阵仗惊得忘了动作。
只见一辆八匹神骏良驹牵引的豪华马车在前开路,马身披着五彩鞍鞯,鬃毛梳理得油光水滑,车厢通体描金,绘着繁复的云纹图案,车顶的宝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马车两侧跟着一队精干的护卫,腰挎长刀,步履沉稳,气势十足。
更远处,两辆四马马车紧随其后,车厢用精致的锦缎装饰,随行的仆役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一出现,整条乡野大道被塞的严严实实,未免冲撞了贵人,叶楚然的车驾直接暂挪至河边。
永王的车驾停在了秦氏庄园前面,滕内侍出来迎候。
“陛下呢。”永王一下车就问道。
“陛下在等着王爷您呢,再过片刻,皇子们也该来了。”
“带路。”
三刻钟的辰光倏忽而过,温泉殿水汽氤氲。
姜昭棠身着玄袍端坐于龙椅之上,右手端起一盏琉璃酒杯,琥珀色的烈酒入喉,辛辣感顺着喉间蔓延开来。
他惬意地眯了眯眼,而后将酒杯置于案上,似笑非笑地扫过殿中肃立的众人。
永王身着亲王蟒袍,端坐于右侧首座,神色沉稳。殿内诸位皇子皆已到场,唯独大皇子与十皇子的席位空着。
片刻后,永王率先起身拱手,沉声道:“陛下,老十毕竟年方弱冠,心性尚未成熟,此次行事不过是一时糊涂。如今他已然受了惩戒,锐气受挫,本王以为,此事便就此了结,也算是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姜昭棠淡淡一笑。“大哥,老十性情乖戾,顽劣成性,此次并非初犯,往日里多皇族包庇,太后纵容,这才才让他愈发肆无忌惮。此番他闯下大祸,民间议论纷纷,影响极坏,御史台联名上书,力主将其发配边疆,朕,亦有此意,让他到蛮荒之地历练一番,磨磨性子也好,只是太后那边……怕是难以周旋。”
“父皇,儿臣附议!”四皇子紧随其后出列,“您的决定极为妥当!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若不严惩,恐难平民愤,也有损皇家威严。我等身为皇子,当以身作则,秉持爱民如子之心,方能彰显我大唐恩德,稳固民心。”
“老四啊,等一等”三皇子姜凌岳面色一沉,上前一步说道,“老十出宫独立不过一年,初入世事难免行差踏错,正因为如此,我等兄弟更应多加照拂,而非一棍子打死,不过是些许过错,便要将他发往蛮荒之地,那等苦处,他如何承受得住?”
四皇子嘴角上扬道:“三哥,岭南不过潮热了些,不过土产丰富,山清水秀,是个不错的所在,我不也在蜀地待了三年有余么,送去锻炼锻炼没什么,老十身为皇子,不会受委屈的。”
三皇子摇头道:“他这顽皮性子哪里能与四弟比,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尚且闯出如此大祸,何况去了天高地远的蛮荒之地,更何况,他从小身子就弱,动不动就生病,如此孱弱,真要离了长安,再生病了,我这当哥哥的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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