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咏良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染血的纸,高高举起,声音带着几分得意:“陛下!这是死者的泣血遗书!,其上写道:煎迫过甚,除去一死,别无他法,凶手秦渊,天朗昭昭,请开耳目!若不是老臣仔细,根本发现不了这物证!”
姜昭棠被气笑了,猛地站起身,两指一并,隔空点向隋咏良:“你这糊涂官!别人往你家门口塞些鬼话,你便全听全信,被人牵着鼻子走,还当成宝贝物证!若你是凶手,会留下这等致命证据吗?查事不明,老迈昏聩,看来你这御史中丞,是当到头了!”
“来人!除去隋咏良顶戴,剥夺官身,承天门外重责二十大板,贬送回乡!”
“老臣不走,陛下请您缉拿凶手秦渊,还长安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此事一了,老臣愿意以死谢罪。”
“放肆,御前失仪,狂妄无状,亏你整日秉礼持戒,你自问?朝堂之地是你耍无赖的地方?叉出去!”
隋咏良拿着勿扳,努力的驱散金吾卫。
莫清砚见状摇了摇头,出列作揖道:“陛下,可否让我与隋公问几句话?”
姜昭棠拂袖道:“你看他那倔强的模样,哪里听的进别人说什么?”
“且让臣试一试。”
莫清砚缓缓转身,朝隋公拱手而立,语气沉稳:“隋公,按规矩,下官是平原侯亲族,本该避嫌。但此刻有几句话,想请您听听,看是否在理。”
“你要为你那姑婿求情?”隋公胸口起伏,粗声反问,显然仍在气头上。
“隋公先息怒,”莫清砚不慌不忙,“您平心而论,平原侯秦渊,算不算个聪明人?”
隋公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带着不屑:“聪明绝顶是真,可惜心思没往正道上用。”
“那您再看他平日模样,像是会做奸佞恶事的人?”
“人不可貌相!”隋公立刻反驳,想起之前的经历,更是咬牙,“老夫当初就是被他那副平和模样骗了!”
莫清砚依旧平静,话锋却渐渐切中要害:“他出身鬼谷学派,满朝都知他博学广识、算无遗策,寻常商事,他若想争,大可凭谋算布局,或是在产品上做文章,再不济,也能借官身稍加施压——无论哪一样,都远不到要灭人满门的地步。您说,这话对不对?”
隋公闻言一怔,眉头紧紧拧起,低头沉思许久,眼中原本的怒火渐渐褪去,蓦地闪过一丝光亮,似是被点醒了几分。
莫清砚继续说道:“退一步讲,即便他真要动手杀人,以他素来的做派,行事岂会如此潦草?还留下这么多漏洞让您抓住?在您心里,鬼谷学派的行事,竟会这般不谨细?”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隋公,连珠炮般追问:“再说那封遗书,您核对过死者的字迹吗?秦氏商铺与流云坊的所谓‘勾连’,您真的仔细查透了吗?送到您门口的那些罪证,背后送信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您都一一查实过,没有半分疏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