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骊山的时候,莫姊姝蹙眉,沉思片刻道:“秦氏灭了流云坊满门?这是何时的事?”
公输仇摇了摇头道:“侯爷从未有此吩咐,这不是咱家做的。”
“也就是说,有人往咱们头上泼脏水?”
“从现在的情况看,是这样的。”
“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夫人,咱们要和侯爷商量一下。”
莫姊姝骤然回神,遇到事情,总是下意识的要自己处理。差点又忘了,现在她是已经成婚的妇人。
“去,请侯爷过来。”
秦渊正埋首实验室,反复推演着提升钢铁硬度的方案。在他看来,只要前置条件达标,完全有能力将锻造水准推向后世近代西方的高度。
他脑中还藏着数套形制独特的锻造剑谱,若能将其付诸实践,打造出的必然是冠绝当世的神兵利器。
对他而言,锻造这活计仿佛有魔力,一旦上手便难以停下。看着寒光凛冽的刀剑在自己手中渐具雏形,那份难以言喻的激动几乎要冲破胸膛,竟让他生出几分冲动——想滴两滴血试试,看这剑是否能认主,是否藏着灵性。
恰逢公输仇前来传信,秦渊闻言却陷入沉思,他实在记不起那边有自家的铺子。
秦家十三间商铺散布各坊区,旗下的香水与烈酒从无需靠价格战争夺市场,往往到货不到一个时辰便被抢购一空,多数时候更是供不应求、需提前预定。
虽说自家生意确实冲击了传统行业,但要说传统行业反过来能干扰香水与烈酒的销路,未免太过夸张。
而且那几个管事自己都嘱咐过,未经允许禁止和其他商铺起冲突,谁知道背后都站着哪些牛鬼蛇神?
“就因为抢了生意,便要赶尽杀绝、灭人满门?”秦渊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那家闹事的商铺,卖些什么?”
“咱们家卖什么,他们就卖什么,香水、烈酒,还有香皂和花露水。只是他们的定价,比咱们家高出足足三成。”
“所以就因为挡了这家的路,流云坊那户便落得满门被灭的下场?”秦渊眉头拧得更紧。
“前来传信的人,便是这么说的。”
秦渊沉默片刻,说道:“这事儿背后有古怪,要说风险倒没有多少,其一,咱们家在那条街根本没有铺子,但是除了咱们,皇家手里也握着货源,对方偏要把脏水泼到秦氏头上,手段太浅显,用意实在蹊跷。
其二,陛下心里清楚,我秦渊做不出这种灭门屠户般的蠢事,既没技术含量,又徒留骂名。真要让谁闭嘴,或是让谁不碍咱们的事,我至少有几十种干净利落,不留痕迹的法子,哪用得着这般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