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思维有差异,也可能是贫穷限制了秦渊的想象,十万两很少么,顶得上一个中等州一年的赋税了吧。
鬼谷学问再贵重也到不了这么值钱的地步,秦渊怎么算都觉得不亏,因为这些学问在后世都是完全开放的,是因为古代学派之间存在的那道壁垒么,真的学成了又能怎么样,增加呼风唤雨的概率?
“夫君心中,大抵是觉得十万两已足够了吧?”莫姊姝的声音轻轻打断他的思绪。
秦渊回过神,接过茶盏浅啜一口,颔首道:“十万两……纵是放眼天下,也绝非小数目了。”
莫姊姝淡淡道:“夫君只算了银钱的账面,却未算清这背后的无形之账。
若只是寻常授业解惑,十万两或许尚可。可阴阳家素来精于算计,既肯出此银钱,必是要将所得利益榨取至极致。
譬如今日来的叶楚然,她从夫君这里得一分真意,出去后定能延展出十分声势。
她不必说‘鬼谷亲传道法‘那般玄虚之语,只需淡淡一句‘鬼谷传我核心机要‘,便足以宣杨他们的名声,借夫君之名抬阴阳学派之位,增朝堂话语权,更让圣人以为阴阳家真的从鬼谷学派这里拿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学问,往后自然另眼相看。”
说到此处,她抬眸望向秦渊,蹙眉道:“夫君你看,他们用十万两白银,换的是声名与分量。这笔以有形换无形的买卖,咱们当真不亏吗?”
崔伽罗附和道:“师姐说的没错,如果我是个局外人,听到了阴阳学派到鬼谷学派取经的事情,大概也会觉得他们的道行又高了几分,再有呼风唤雨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怀疑是假的。”
“你们能想到的问题,我怎么会想不到呢?”
秦渊将那日与叶楚然的对谈细细复述了一遍,轻笑道:“阴阳家行事素来隐秘,难测其深浅,我早就在话里把丑话说在了前头,若日后他们卷入什么官司纷争,不可牵扯到鬼谷学派头上。有陛下作保,有这层约定在,这十万两白银,咱们尽可安心收下。”
“十万两,就这么告知陛下?”
“陛下也是个穷鬼,四处用银子,这银钱找个好点的由头,让他面子上过得去,十万两对半分便是。”
“和陛下分钱?!”莫姊姝怔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这样咱们就能安心收下五万两。”
莫姊姝唇角不由得抽了几下,翻了个白眼。
“他虽骂我是个没面皮的东西,但心里肯定极乐呵呢,什么都没做,五万两进账。”
……
当日的情况挺滑稽。
皇帝听说秦渊跟阴阳家的“交易”之后,先是怔了半晌,而后心中忍不住泛起怒意。
老子累死累活的处理政事,发育农桑,一州之地也不过十万贡税,你这倒好,上下嘴皮叭叭就撬开了阴阳家的银库,差距这么大么,再说,阴阳家的钱又是从哪骗来的,都是些不当人的崽种。
“臣听说济州有旱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