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洪叶夫妇终究没能拗过秦渊。
半道上便被他派去的人截了下来,一路护送到了骊山庄园。
“管您二位之后要往哪儿去,总得先看着大礼办完再说。”秦渊这话里带着不容置喙,上次和莫姊姝成婚,高堂就没在跟前,如今娶伽罗,崔家再想玩避而不出的把戏,那是万万不能的。
就这么着,崔洪叶夫妇被半劝半请地推到了庄园里。
整场婚礼上,二老脸上的笑都带着几分勉强,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看着秦渊与崔伽罗拜堂,敬茶,把全套礼数走下来。
礼刚一结束,两人便急着要走,偏巧被莫清砚等人拦了个正着,“两位亲家,喜酒还没喝,哪能就这么走?”架不住众人热情相劝,更抵不过桌上佳肴勾魂,杯中美酒沁脾,几杯下肚,二老竟醉得忘了归意,反倒在庄园里乐呵起来,再也不提离开的事,非得再多住几日,和诸位勋贵高乐几日才能离开。
崔伽罗当然知道这是阿闵对她的关爱,心中更是熨帖。
另一边,沐风和萧猎正领着莫家卫门在庄园四周布防,个个严阵以待,神色紧绷。
汾国公路过瞧见这阵仗,不由觉得稀奇,拉着人问了缘由。
听完前因后果,他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玄甲军副统领莫君澜在这儿,镇北公在这儿,军方的纪羡今晚也特意过来了,更别说还有我这个管着皇宫守卫的汾国公,再加个专好割人皮肉的夜台君……”
他捋着胡须,语气里满是笃定,“真要是有贼人不长眼,敢打这儿的主意,那这长安城里,大伙儿也别再混了。”
话是这么说,今夜的骊山庄园自然是万无一失,绝不会出半分差错。可众人心里都清楚,等这一晚过去,宾客散尽,该觊觎的人,终究还是会盯着秦氏,就像狗盯着肉包子一样,得不到,总是恶狠狠的凝视着。
看着崔伽罗踏入秦府大门,莫姊姝反倒悄悄松了口气,夫君在这件事上总是格外小心翼翼,说话时会下意识放缓语气,做事前也总忍不住多几分试探,那副生怕惹她不快的模样,让她又好笑又无奈。
她莫姊姝身为秦府当家主母,岂会是拈酸吃醋的妒妇?其实打心底里,她倒觉得夫君能娶到伽罗,是桩再好不过的事。
论私交,她们二人自幼一同长大,朝夕相伴的情谊早已刻进骨子里,脾性素来合得来。
论家族,崔家虽是旧日望族,却仍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底蕴,声望与娘家势力都在,往后与自家莫氏一文一武相佐,要撑起秦氏这小小的门户,不过是举手之劳。
再论后宅琐事,莫姊姝更无半分顾虑,伽罗性子本就天真烂漫,从前女夫子教管家理事时,她总爱走神,半句章程也没往心里去。
往后这秦府后宅,自然还是她掌事,伽罗只管自在耍乐便是。更别说,伽罗生得那般好颜色,往后同出同入,秦氏面上也添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