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镇北公到了长安,被圣人留宿宫中,翌日一起去曲江盛会。
莫姊姝没表现出太激动的神色,因为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跟阿耶正儿八经相处过几天,平时也有书信往来,所以并没有太期待,反倒是即将见到他的阿兄莫君澜,让他很是期待,自从离了长安娶了江州,悠悠岁月如白马,两个人也有许多年未见了。
一家人正往曲江池方向去,车队忽然被一骑黑袍人拦在路中。那男子勒住马缰,身形挺拔,黑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骑在高头大马上更显身姿颀长,约莫八尺有余,比周遭随从都高出大半个头。
他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有点武将的沉稳力道,又透着文人的清隽雅致。待他抬眼看来,只见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线清晰,算不上惊艳,却胜在气质沉稳温润,一双眼眸深邃如潭,望向莫姊姝时,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莫家卫翻身下马行礼,萧猎和沐风也躬身行礼。
秦渊缓缓点头,这身份就不难猜了,也只有莫君澜才能让这群莫家卫下马行礼。
果不其然,莫姊姝眼底泛起喜意,挽着秦渊的手臂说道:“夫君,这是我兄长,莫君澜。”
秦渊点了点头,从车轿走出来,二人一同作揖道:““愚妹婿秦渊,见过大舅兄,蒙莫氏垂爱,得娶姊姝为妻,平日多赖内子扶持,早闻兄长大名,今幸得见,不胜欣喜。”
莫君澜郑重回礼道:“玄甲军副统领莫君澜,见过平原侯。”
待直起身,目光坦荡地看向秦渊,语气温和却郑重:“久闻秦侯年少有为,不仅得圣人器重,更能待我家小妹以诚,莫某心中早已敬佩。今日幸会,本该是我这做兄长的先向你见礼,一来贺你荣膺侯爵,不负师门栽培,二来谢你对姊姝的照拂,让莫氏少了一份牵挂。”
说罢,他再次颔首,微笑道:“此前只从书信中闻妹婿风采,今日一见,方知青年才俊四字,果然名不虚传。”
“兄长过奖了。”
莫姊姝忍住激动,福身一礼。
“阿兄安好。”
莫君澜呼了口气,柔声道:“我很好,你呢,可还安好?”
“妹妹过得很幸福。”
兄妹俩久别重逢,显然有一肚子积压的话要絮叨。
秦渊瞥了眼车窗外,见街角拐过去便是曲江池的方向,路程已不远,便干脆掀开车帘笑道:“你们兄妹好好说说话,这车轿你们用着,我们几个步行过去便是。”
说罢便带着阿山,武昭儿,还有萧猎与沐风,沿着青石板路慢悠悠往前走。
秋风微凉,路边绿栀垂到水面,偶尔还能遇见相熟的长辈,隔着几步路便笑着打声招呼。
莫君澜坐在车轿里,目光细细描摹着妹妹的脸,比起信中描述的清瘦,此刻她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眼尾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连眼神都透着一股光亮。
“从前信里总说不清楚,你在这边,日子果真过得安稳舒心?”
妹妹闻言,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阿兄,真没骗你,我嫁的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人,他性子最是体贴不过,家里的气氛和乐,没有很复杂的关系,夫君平日里待我无微不至,就连我不小心蹭破点油皮,他都要皱着眉追问半天,又是找药膏又是叮嘱小心,真是把我疼到骨子里,我就没见过这样妥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