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摇了摇头,挑眉道:“不对,你这小狐狸,老实交代。”
阿山眼珠一转,从袖袋里摸出张叠得整齐的纸递过去,叹气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二百两可不止买个自由进出。”
秦渊展开纸,见上面用炭笔列着几行字,竟是崔氏主房近一个月的动向,初三崔老太爷召了博陵旁支议事,初七崔洪叶去了趟鸿胪寺与崔弘毅密谈,十五崔家旁支要送嫡子去翰林院拜师,点名想托崔逸飞引荐。
每行字后还画着小圈,标注着“需留意”“与婚事无关”的字样。
“这是……”秦渊挑眉。
“那几个管事在主房待了十几年,谁咳嗽一声是要传消息,谁夜里点灯是在对账,门儿清着呢。”
阿山又抛了颗蜜饯,“我跟他们喝酒时,故意提了句‘近来府里是不是要给九姑娘安排亲事’,看他们反应就知道,崔家确实在暗中商议你的事。这纸上记的,都是他们酒后漏的口风,还有我让他们‘顺手’留意的动静——往后崔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不用费劲儿去查,他们就会乖乖把消息递过来。”
“我知道阿兄是想从崔逸飞这条线打开局面,他是九姐姐的兄长,此人在文若公面前极有体面,崔洪叶这个人优柔寡断,就是个无用的废物,遇到事情总是习惯参考他这个儿子的意见,听说此人最近过得不太舒坦,我们若是打探清楚,从旁帮衬一下,这样是不是可以获得大舅哥的好感?
阿兄,这就是破局之道,这样既显你的本事,又能让他在老太爷面前替你说句好话,这不比你瞎琢磨怎么搭线强?”
秦渊看着纸上条理清晰的字迹,又瞧了眼阿山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禁有些诧异。
这才进学多久的功夫,就能有这般谋算?这也太造孽了吧。
“最近在读什么书?”
“阿兄亲手撰写的《厚黑学》。”
秦渊嘴角抽了抽,挑眉道:“经史子集呢?”
阿山面色不自然的转过头道:“我不喜欢看,一点趣味都没有。”
“从明日开始,按我给你的学习计划读书,还没学会走,就要跑了?”
阿山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阿兄,我是个女子,将来又不图科举中第,我喜欢算学和你亲手撰写的杂学,那些我感兴趣,记忆的速度也非常快。”
“不行,你不能有偏科,这事没得商量。”
“好吧。”
秦渊瞥了她一眼,将纸折好收进怀里:“别想当然的去算计别人,所有的计划都要考虑变量这个东西,人是最不可靠的,哪怕你牵扯的再紧,他们也不能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去执行,还有,往后再做这些,记得多留个心眼,别让人抓着把柄。”
“放心!”阿山拍着胸脯,“我用的是左相的名头,从头到尾没提阿兄半个字,就算事发,互掐的也是他们,哪怕事情再糟糕,也只算我替崔九姐姐跑腿,跟兄长没关系。”
秦渊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被气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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