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帅声音低哑:“没有,我一生戎马,手上沾满了鲜血,又岂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哪里敢有邪祟敢沾染我纪家人,但现在我也有些怀疑,这都快两年了,孩子的情况,半点没好转,这孩子也怕母亲离开,一直在很努力的克服,可惜,效果依旧是寥寥。”
他蓦地转头,目光灼灼:“秦侯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既肯主动克服,可见孩子的病症尚轻。”秦渊缓声道,“我倒有个提议,若纪帅应允,让孩子随我回骊山小住三月。待下次相见,他的病症应当便能痊愈了。”
“秦侯此言……当真?”
“正如孩子所言,这并非邪祟作祟,不过是一种寻常病症罢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纪翎忽然转过小脸,望向秦渊。那张稚嫩的面庞上,竟凝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郁与忧愁。
“阿耶,我愿随秦侯回骊山。”
纪羡沉默良久,蓦地后退一步,深深躬身揖礼:“秦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您成全。”
“纪帅这是折煞我了。”秦渊连忙抬手,“有事但说无妨,不必如此多礼。”
“这孩子在读书上,还算有些微薄天赋。我知晓鬼谷学派选徒素来严苛,不敢奢望他能拜入你的门下,只求秦侯能给个机会,看看他是否够得上入门的资格。若秦侯肯应允,某日后必定重重报答!”
秦渊垂眸思忖片刻,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笑意:“纪帅,此事不妨日后再议。眼下,先让孩子随我待些时日,如何?”
纪羡见他语带犹豫,心中便知此事难如所愿。鬼谷门啊,诸子百家中的顶级学派,哪是轻易能进的?好在秦侯并未直接拒绝,终归是给了一线机会。他暗自思忖,以翎儿的天赋,若能好好表现,未必不能打动秦侯,得偿所愿拜入鬼谷门下。
“如此,也多谢秦侯。”
秦渊和莫姊姝二人离开,在回返的路上,她开口道:“纪羡大将军是如今当之无愧的军方第一人,他在十六卫中的威望极盛,此人义薄云天,感报滴水之恩,更何况救命之恩,我们今日与他缔结了渊源,来日,他该是夫君在朝堂上强有力的臂助。”
秦渊摇了摇头:“此人性情低调,不事张扬,非战事手中从不留兵符,中门大开,刻意展示坦荡,由此可见,他和所有人都一样,在陛下的天威之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咱们能想到的关节,陛下自然也能想象得到,还是不要让他觉得咱们有结党之嫌,饭一口一口吃,一口吃个大胖子只会被噎死,不过他这人情,避无可避,此番欠下,来日我会挑一个关键时候让他帮个小忙。”
莫姊姝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那孩子呢?那翎儿看着不凡,夫君觉得,可为秦氏与纪羡的纽带?”
秦渊与她十指相扣,微笑道:“大人之间的蝇营狗苟,还是不要牵扯到孩子,我会好好为他医治,孩子要是开心,就让他在家里呆着吧,和阿山一起学习就行。”
莫姊姝偎在他怀里:“夫君还是应该找个正经的传人,为咱们的孩子谋算谋算,将来也好有个师兄帮持帮持。”
“这是晚上闺房里说的话,现在该去三叔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