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内官,您怎么出来了。”
滕内侍抹了把汗,嗔怪道:“哎呦,我的侯爷,您出来便下雨了,陛下听说您困在这茶摊了,连忙吩咐我带顶轿子出来送您,刚才看您和卫国公聊的投机,我就没过来打扰。”
“多谢陛下体恤,不过,我的家人在那等候,就不劳烦大内官了,这一来回也是麻烦。”
“无妨无妨,陛下交代了,我这当奴婢的,哪里能不用心呢,侯爷请上轿吧。”
秦渊闻言,也没再拒绝,朝远处的萧猎招了招手。
萧猎正啃着胡饼,遥遥的看着姑爷上了一顶黄色的轿子,不由得一愣,连忙吩咐轿夫跟在后边。
“陛下让我嘱咐侯爷,他说您年纪小,没什么阅历,这些老大人各个都有自己的想法,让您还是少接触为好,免得回头少了些纯直,多了些杂念,这样陛下会觉得很可惜。”
“陛下还说了,侯爷要是平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入宫去问他老人家,陛下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相言辞间,倒有些耐人寻味。”秦渊眉峰微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滕内侍眼尖,忙躬着身子凑上前,几乎要把耳朵贴过来。
“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秦渊话锋一转。
滕内侍嘴角僵了僵,干笑着打圆场:“侯爷可真会吊人胃口,把奴婢这颗心都勾得七上八下的。”
秦渊往后一倚,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雨蒙蒙:“其实左相说什么,于我而言无关紧要,我与陛下本就一条心,人呢,最怕贪心不足,认准一个方向走,就够了。”
“侯爷看得通透!”滕内侍连忙附和,“奴婢也常这么想,咱们这不过是扯闲篇。先前先帝爷还说过,朝堂里的事最是缠人,今日这个翻着花样折腾,明日那个就可能栽个跟头……”
他话没说完,秦渊骤然抬眼,微笑道:“您是觉得,左相不简单?”
滕内侍心头一跳,忙堆起笑:“侯爷这话哪里话!左相是国之柱石,劳苦功高,历来是一等一的忠直之臣……”
“不过是和左相聊了两句,滕内侍就急着说这些?”秦渊目光淡淡扫过去。
“咱们就是随口唠闲篇,唠闲篇……”滕内侍笑得越发尴尬。
秦渊收回目光,笑道:“大内官该知道,我这人懒。当初选在骊山安家,图的就是个清净,既能安享陛下赏的富贵,闲时种种田,离那些朝堂纷扰远些,不用费心思琢磨该跟谁交好,又不能得罪谁。日子嘛,越简单越好。偶尔进宫陪陛下说说话,帮他分几个难办的差事,其余时候,回府躺着发发呆,琢磨点新鲜玩意儿,这就是我这辈子想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