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家主恩典,谢过家主恩典!”
不远处的刘阿铁见了,也连忙快步赶过来,跟着跪在一旁磕头。
秦渊看向两人,缓声道:“都允你们旁听。只是记着,若是觉得听不懂,或是内容太过晦涩,摸不透其中关窍,便即刻回去专攻经史。往后有任何不解之处,随时来找我便是。”
刘洵抬头时眼里已亮了起来,重声道:“谢家主!洵定当用心,绝不辜负您的栽培!”
秦渊本就没对他抱多少指望。先前早看在眼里,这孩子性子实在愚钝,一篇百字短文,背一整天也磕磕巴巴不成句;明明练熟了的字,落笔时偏要写错笔画,可见是半点没开窍。
反观阿山,三百字的文章,哪怕大半字认不全,一个时辰便能背得滚瓜烂熟。
不过三个月光景,她的课业竟已赶得上小学三年级的程度——这便是旁人比不得的天赋。
常说白纸好作画,可若换了糙劣如草纸的料子,纵是饱蘸浓墨,落下去也只晕得一团糊涂。
世人总说女子在学理上不如男子灵透,却不知她们往往更能沉下心,那份耐得住性子的韧劲儿,原是后天修来的另一种天赋。
碰上阿山这般通透灵秀的,教起来便更省力气,一点即通,恰似春露润花,事半功倍。
当然,数学最能打造一个人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能最大化的开启少儿智商,学习看看也没什么坏处。
到了晚间,营地里烟火气正浓。秦渊挽着袖子,乐呵呵地在大铁锅旁搅和着,锅里咕嘟咕嘟炖着猪骨汤,旁边铁架上的红烧肉泛着油光,香气顺着晚风飘出老远。
今日份的饭食简单实在:每人两张葱花油饼,管够的肉汤配红烧肉。
不远处,曲九支起了大布帘,自成一个小灶台——他只专做家主、夫人和两位小姐的吃食,旁人的一概不沾手,这帮粗鲁之辈,并不值得他亲自负责饭食。
莫氏家卫们这些日子口福极好,餐餐油水足,个个养得精神抖擞,连赶路都不觉得沉闷,反倒天天盼着落脚时的热饭。白日里还能分批去附近山里打些野味,兔子、山鸡之类的,晚上便能添道硬菜。
只是谁也没见过亲自下厨的家主。起初众人围着大锅,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动筷。
直到萧猎大步流星走过来,从锅里舀了满满一大碗红烧肉,又抓起刚烙好的葱花油饼,蹲在地上就狼吞虎咽起来,嘴里还含糊着“香!真香!”
众人见了,这才试探着上前,小心翼翼舀了些肉和汤。
秦渊看在眼里,只乐呵呵地摆手:“都辛苦了,多吃点,锅里还有,管够!”
打架伙儿见他没有半分不悦,家卫们这才放了心,纷纷围上来盛饭,营地里顿时响起一片碗筷碰撞声和满足的咀嚼声。
黑夜之中有客来,他身着一身黑色粗布衣裳,整整齐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只削好的木棍插在冠上,面色和善,见人便笑眯眯的问好。
“请代为禀告,在下,公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