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秦渊还是回到东阁去休息,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将脑海中这一团乱麻梳理清楚,最近琐事繁杂,他也得想个应对的办法。
他将从穿越而来的种种事情都在脑中编织成一条时间轴线,仔细的从其中寻找线索,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冥冥中真的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着他的命运?
许多事情就怕刨根问底,但怎么想也琢磨不出个一二三,索性就不再想,想再多也是无用,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双神之手,那自己又有什么力量反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便可,既来之则安之吧。
…………
阴雨天总是睡得很香,他梦见了莫姊姝罗衫半解,白皙的身躯晃得人发晕,她朝自己勾了勾手,妩媚说道:“秦郎,良宵苦短,妾等你许久了。”
这还等什么,秦渊直接扑了上去,怒道:“老子就喜欢你这种反差模样。”
这触感十分真实,秦渊缓缓睁开眼,只见崔伽罗坐在旁边泪眼朦胧,自己的手正抓着她纤细的臂膀。
“阿闵……”
秦渊连忙松开,告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崔伽罗却轻轻摇了摇头,反倒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泪眼朦胧中,她望着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来只问你,你与她的婚事,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渊沉默片刻,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我崔伽罗长这么大,心里眼里就只装过你一个人。”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望进他眼底,“我只问你,若我等你,你会娶我么?”
秦渊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却被崔伽罗伸过来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嘴唇。
“我如今已是心神俱疲,求你,别再让我泄气。”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坚定,“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会等。哪怕最后仍是无可奈何,我也认了。这一生,我只想与你双宿双飞。”
崔伽罗两只手合在一起,眼泪漱漱而落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懂得,这世事有太多无奈,我们将来也会像梁祝化蝶,永永远远在一起,好么。”
秦渊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沉思良久,无奈道:“你又何必呢?”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莫姊姝在门外立了许久,里头的对话字字清晰,像针一般扎进心里,那股愧疚感便如藤蔓疯长,缠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念头不受控制地蔓延开,若是没有谢山长与莫氏长辈一力撮合这桩婚事,若是没有自己这般横亘在中间,凭阿闵的手段,或许真能让崔家松口,将自家嫡女许配给他也未可知。
正思忖间,崔伽罗已从卧房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眼中都漾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
“我要回长安了。”崔伽罗先开了口,语气平静无波,“提前恭贺师姐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