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朝他微笑道:“别急,病发需要时间,今晚才是关键,不要紧张,一天一夜,熬过来,咱们就赢了。”
“秦大人尽管施为,我信你。”
秦渊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赞叹道:“义士的胆量真是不小,换成旁人绝不会似你这般平静。”
李破虏爽朗笑道:“我见过尸山血海,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拼命与我等来说,不过是寻常之事,家常便饭,有何好惧的。”
“好,待你康复,回头我请你吃酒,咱们详聊,现在,义士且先进房间休息,在床上躺下,睡觉即可,如若身体开始发热,马上要通知外面执夜的医者,听到了么。”
“喏。”
医署中的医者们纷纷保持距离看着,秦大人吩咐的注意事项大家都记在了心里,只是仍不明白如此危险的作为,到底是如何起效,难不成是为了以毒攻毒?
四人种痘完成,纷纷进入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此刻只余秦渊一人未种。
莫姊姝握着那支沾了痘液的羽毛,指尖抖得厉害,几乎要握不住。她举着器具悬在半空,犹豫了又犹豫,那羽毛尖离秦渊手臂上的伤口不过寸许,却像有千斤重,怎么也按不下去。
秦渊见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带着那支羽毛,稳稳按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啊!”莫姊姝猛地惊叫一声,像被烫到似的想抽手,声音都乱了分寸,“你……你……我、我还没准备好!”
“别怕。”秦渊松开手,声音放得极柔,“听我说,别紧张,真的没事。放轻松些,这次你自己来,好不好?”
可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连带着肩膀都微微发颤。眼眶不知何时已红透,一层薄薄的泪水在里面打转,晶莹剔透,眼看就要坠下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这样——明明见惯了生死,明明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可此刻看着秦渊坦然的模样,心口就像被什么堵住了,酸涩又慌乱,根本控制不住。
“真的……真的会没事么?”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尾音都在发颤。
秦渊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模样。
往日里她总是冷静自持,哪怕再危急的情况也未曾失态,此刻却红着眼圈,像个怕打碎了心爱物件的孩子。
秦渊先是一怔,随即心头一暖,放缓了语气,认真点头:“真的没事。若是有半分不妥,我此刻怎会这样从容?”
“我要如何……保证你的周全?”
“我告诉过你,忘了?”
“对对,你给的药方!”莫姊姝眼泪簌簌而落,重重点头道:“可以救命是么?”
秦渊凝视她良久,微笑点头道:“对,可以救我的命。”
“好!”莫姊姝努力抑制住激荡的情绪,将羽毛一次又一次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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