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乘坐车驾前往尼山,在路上秦渊将公堂之上缓缓道来,隐去了手段,只说冯炀当场失去了理智,狂躁大发。
莫姝姝唇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她自是不信这般说辞,出身士族的子弟,哪个不是自幼便被长辈耳提面命,在言辞举止间藏锋守拙?
冯炀纵使纨绔,也该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若不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这个冯炀大概率会平安无事,哪里会落得一个身死的下场?这冯司马事先也没想到,未将此事当成祸事,从始至终都没有太多的谋划和准备。
换成莫姊姝自己也不会想到,一个朝堂人脉牵扯甚广的冯氏子弟,会因为曾经的一介赘婿和一位商贾之女落得个被亲生父亲当场捅死的下场。
这阿闵表面上人畜无害,心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弯弯绕。
崔伽罗一脸奇怪,问道:“为什么他会被你几句话就激的狂躁大发呢。”
秦渊摇头笑道:“吾不知,可能他早就有头疾,恰好犯了也或许我的言辞过于锋利,他不耐受,所以这才失去理智。”
他和莫姊姝对视一笑,默契不语,古代和现代不同,许多药物和毒草使一些门路就能弄到手,比如曼陀罗,乌头之类,又比如裸盖菇和毒蝇伞,只是提纯是个很难的事情,常人食用这种混合药剂必定扛不住三个时辰,但如果调配得当,它又能达到“吐真和暴狂”同时并发的效果。
合成不易,控制剂量达到缓时激发又是不小的难度,不过在稀奇古怪的药剂的研发方面,阿三是最好的老师。
“莫先生,此次有一个学子助我良多,甚至为我受了伤。”
“哪位。”
“天水赵沛然,我不经常待在尼山,可否麻烦你帮我照拂一下。”
莫姊姝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了解他的状况。”
一行人到了尼山,二女去了莫氏山居,秦渊则来到了山长的居所。
谢山长的居所位于尼山半腰,青石铺就的坪地豁然开朗,一座雅致山居静立其间。竹制栅栏上爬满了缠枝藤蔓,各色不知名的鲜花缀在绿叶间,风一吹便簌簌摇曳,香气漫过整个院落。
屋旁有条清溪潺潺流过,水底卵石可数,岸边花树成荫,粉白花瓣落了满溪,随波漂向远方。几名仆役正蹲在溪边捶洗衣物,木槌敲打石板的“砰砰”声混着她们的说笑声,清脆热闹,倒让这山间居所添了几分烟火气,不似寻常隐士住处那般清冷。
“劳烦管家通报一声,秦渊前来拜见山长。”
老管家抬眼打量,只见来人一身绿袍官服衬得身姿挺拔,唇红齿白间漾着温润笑意,分明是位俊朗夺目的少年郎,眉眼间却透着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忙拱手应道:“公子稍候,老朽这就去通传。”
邢三丈转身快步走向屋内,心中暗自赞叹,这秦渊的气度日益精神,不复往日颓然之态,自家老爷的眼光也真是不错。
老管家刚进去通报片刻,便见一位面容慈和的老妇快步迎了出来。她目光落在秦渊身上,瞬间漾起惊喜,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可是阿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