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姐,你说话也不必如此直率。”
“我要是不说的直白一点,你早晚被你所谓的江湖梦给害死。”沐风蹙眉道。
莫长史今日陪裴令公去泛舟秦淮河,所以府中无人在,阍者将一份铜牌递给了他,并说凭此牌可以进出监狱,畅通无阻,这是主家早就吩咐好的。
“萧都尉可在?”
“萧大人负责守卫左右,也跟着大人过去了。”
沐风勾了勾唇角,撞了下他的臂膀道:“寻那呆子作甚,我还护不了你的安全?”
秦渊微笑道:“从那天分别就再未见过萧大哥,心中实在想念,今日恰好有机会来到此处,心想着总是要打个招呼的。”
“那呆货性子大大咧咧的,而你细腻灵通,完全两个极端,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处得来。”
二人拿了通牌就往江州狱去,沐风拿通牌给牢头看了一眼,后者就恭敬的将二人迎了进去。
狱门铁锁锈迹斑斑,推开时吱呀作响。
阴暗潮湿的甬道里,霉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牢房内铁栅森冷,粗粝的石墙上渗出青苔,仅靠几盏摇曳的油灯照亮。
来到牢房深处,只见角落蜷缩着一道身影,他披散着缠结如毡的长发,发丝间还沾着斑驳血痂与草屑,褴褛的破碎单衣下,溃烂的伤口正汩汩渗着黄绿脓水,蚊蝇嗡嗡在他身上乱飞。
“沈大有,有贵人探监,过来跪!”
“既是探监,有没有吃食,我饿了。”沈大有仍坐着不动,早就不复当日风采,眼神中满是麻木。
“这就喂你吃一顿!”牢头猛地挥鞭,鞭梢破空的脆响惊得四周囚犯瑟缩。
秦渊抬手示意,待牢头退至暗处,才晃了晃手中纸袋,油纸透出胡饼的焦香,混着烤羊肉的油腥气散开。
秦渊朝牢头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退下,而后缓步上前,晃了晃装着胡饼的纸袋。
“有啊,你过来闻闻香不香?”
沈大有鼻子动了动,这才缓缓站起,往这边走来。
“是姑爷啊。”他分开头发,终于看清来人。
“沈役首,想不想吃这胡饼,对了。我这里还有烤羊肉,一口饼一口肉,咸香鲜,味道实在是不错。”
“想吃。”沈大有眼中满是渴望,蓦地伸出黑污的手,眼看就要碰到纸袋,结果秦渊却往后退了一步。
“别闹,快给我。”
“想吃可以,先给我讲讲乌头毒是怎么回事。”秦渊凑在羊肉上闻了口,惬意的哈了一声。
沈大有探出去的手骤然僵住,黢黑的指甲悬在距离油纸袋三寸处微微发颤,须臾,那只手如同被霜打蔫的枯枝,缓缓垂落回去。
他往潮湿的草堆里缩了缩:“有人给你下毒了么,我不太清楚。”
“沈大有,是你想害我么。”秦渊凑前一步,似笑非笑道。
“我为什么要害你,你不过是一介赘婿,对我没有丝毫威胁。”沈大有移开目光。
“那我换个问题,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沈大有一反虚弱之态。骤然跳了起来,骂道:“秦渊,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不是我不是我,你还是不依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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