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他在心里默念。
霍炎亭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父母和爷爷他们住的牛棚改造的小屋,外面的情形和他上次来时没有什么区别。
而原本属于父母的屋子,门框上挂着一把崭新的铁锁,在清冷月色下泛着森然寒光。
霍炎亭心头一沉。
“这么晚了,他们不在,难不成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是........他们被转移了?”
他正欲再靠近几步查看,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低语,夹杂着脚步声。
他迅速缩身躲进一丛野蒿之后,屏息凝神。
两名民兵并肩走来,手中土枪斜扛肩头,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
“这霍家的三口也太可怜了,昨天鸽子会的来找他们的麻烦,非拉着他们三个去开检讨大会。
夫妻俩也真可怜,被那帮鸽子会的人那么欺负,差点没被打死。
现在还在兵团的医务室躺着呢!
要不是秦团长是霍老头的兵,他们三个今天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霍老头那么大岁数了,不还是被打了一顿,不过他伤的不重,就扔在了那屋里。”
“嘘——小点声!你不怕让别人听到了,把你告到鸽子会去呀?!”
“不至于吧!我又没说什么。”
“鸽子会的人有讲理的?他们说你说了不该说的,你就说了,到时你想逃避都不可能了。”
..........
两人渐行渐远,脚步声消失在风中。
霍炎亭伏在地上许久未动,掌心已被碎石硌得发痛。
等那两人彻底离开后,他快步走到霍老爷子的屋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咳咳.......谁?”霍老爷子咳嗽着问道。
霍炎亭听到门内传来爷爷虚弱的声音,心猛地一揪。
赶忙压低嗓音焦急地回答:“爷爷,是我,炎亭。您开开门,我进来说话。”
屋内一阵窸窣响动,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
木门被缓缓拉开一条窄缝,霍老爷子枯瘦的脸出现在缝隙中,满脸憔悴,左眼角青紫未散,额角还贴着一块发黄的纱布。
“炎亭........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沙哑,却难掩震惊与心疼,“快进来!别让人看见!”